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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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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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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草原的慰藉

季夏时节,天还是那样的热,地还是那样的烫。毕竟还在中伏期,能不热吗!

然而,当我们一行搭乘旅游专列,自西向东,渐次踏上秦皇岛,游过北戴河,跨过山海关,劲直挺进大东北的时候,一种强烈的气候温差瞬间便凸显出来。此处此时已没了炎热之感,且早晚及昼夜热凉分明,温爽宜人。难怪大家都风趣地将此行称作“避暑之旅”,而对于我等这些初到东北者来说,除了避暑和填补旅游地域之空白外,切身感受那里独特的地理风情,则无疑是一种颇为殷实的心灵慰藉。

最能彰显此等慰藉的地方,当数着闻名遐迩的呼伦贝尔大草原了。大草原,它的惊人之处正在于大!究竟有多大?随行的蒙古族帅哥导游巴特尔一脸自豪娓娓道出的答案,着实令我们慨叹不已!

呼伦贝尔大草原隶属于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市,该市因境内呼伦湖和贝尔湖而得名,是全国陆地面积最大的地级市(相当于山东、江苏两省面积之和),与海域面积最大的三沙市当属伯仲之间。其草原面积多达一亿四千九百万亩,占土地总面积的33.2%。呼伦贝尔草原是世界保存最完整的四大草原之一,被誉为天下最好的草原。

放眼望去,周围全然一片茫茫无垠的绿草地,与无边的天际浑然相接,俨如一汪碧浪翻滚的大海洋。抬头仰望,那萦绕在草原上空的蓝天和白云,着实令人荡气回肠。那等蓝天,蓝得晶莹,蓝得清翠,蓝得溢彩,蓝得爽心;那等白云,白得洁柔,白得亮美,白得养目,白得益神。而最最让人舒心的,即是那上幻化着蓝天白云,下滋养着世间万物的无穷氧气。浩瀚的草原与天地之间,没有任何的污染源,我们吸吮的空气是那样的纯洁与清新。陶醉于这个天然大氧吧里,顿如醍醐灌顶,仙气袭人!置身于如此博大的天然绿野之中,我浑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霎时间便不约而同地欢动雀跃开来。

在人口密集的齐鲁大地上生活了大半辈子,看惯了绿色的禾稼,茂密的树林,连绵的村庄,喧闹的城市,却从未见过如此旷阔如此壮观的草原盛景。虽然早已学过历史地理,对呼伦贝尔大草原亦早有耳闻,但那仅是停留在茫然的概念之中,只有今日亲临其境,方才识得了“庐山真面目”。犹如一个从未出过三门四户之人,忽然远行千里邂逅心驰神往的风景,实现了多年梦寐以求的念想一样,此时此刻,呼伦贝尔大草原所给予我的神韵妙感,是无法形容的。

伴随着此旅的渐行渐深,我浑身上下所受到的陶冶亦在渐洇渐展。当我们一行来到草原腹地中那座规模可观的游牧部落大门口时,一场别具特色的迎宾仪式即刻便开始了。一群身着盛装的蒙古族姑娘,先是热情地向我们献上了湛蓝色的哈达,紧接着又给每人敬上一杯醇美烈香的下马酒。我们自是恭然欣受,并施礼道谢。部落内洋溢着浓郁的蒙古族风情。蓝顶白墙的蒙古包整洁大方,错落有致。每座包前都标有一个引人注目的名字,诸如“成吉思汗”、“忽必烈夏宫”、“可汗宫”、“海拉尔河”等等,留给人们以无限的遐想。犹有那座高凸的“敖包”,正源源不断地招引着南来北往的游客们,到此围转三圈,纷纷许下各自的吉愿。在部落的另一角,一场赛马和摔跤比赛正在热闹地进行。每当彪悍的蒙古族小伙变换各种靓姿驾驭烈马,以及摔跤手们施展绝技一举取胜对方的时候,观众席上便不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叫声。

最为动人心魄的一幕,在一座看似并不起眼,却格外宽敞明亮的蒙古包内赫然拉开,此乃部落主人专为我们这个旅游团安排的午餐盛宴。大厅内流光溢彩,座无虚席,每台圆形餐桌上都摆放着丰盛而特色各异的少数民族美食,尤其是牧民们载歌载舞披红带彩隆重推出的三整只烤全羊,哄然将整场气氛推向了高潮。当大家热闹有序地将整只香喷欲滴的烤全羊刀切分解,连同诸味佳肴一并送入口中的时刻,每个人脸上所洋溢的惬意表情和嘴中传出的“啧啧”品赏声,宛若一组声情并茂的动感乐章,令人久享不腻,陶然心醉!如果说,我们平时常常挂在嘴边的“民族团结一家亲”,是一种“口号”或者“概念”的话,此时沉浸于其乐融融的游牧部落里,领受着朴实善良蒙古族同胞的热情款待,才着实是品味到了各族人民一家亲的真情实感。

草原上另一道鲜亮的风景,便是那成群成片活蹦乱跳的牛马羊群了。正如南北朝时期那首《敕勒歌》中所描述的,“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这里水草丰盛,羊肥牛壮,骏马奔腾,六畜兴旺,此乃内蒙古自然生态的鲜活象征,是当地人民生活产业的主要成分,得天独厚的优势条件造就了这里发达的畜牧业。面对此情此景,我首先想到的便是这里的奶制品。因为我们在家天天喝的“蒙牛”奶,还有我们所青睐的奶酒,就产于此地。由此而不禁倍加增强了对此地牛马羊群乃至游牧民生产生活状况的关注度。

正是怀着此等浓浓的兴趣,我们顺道前往新巴尔虎左旗的嵯岗镇伊和乌拉嘎查村,去实地体验这里的风土民情。我们被热情的主人迎进家中,并端坐桌旁津津有味地品享起那一样样正宗可口的纯、酸牛奶和羊奶,以及自制的各味奶酪,那可是原汁原味的内蒙古奶品呀!享过口福,我们又来至屋外,欣然穿上主人特意备好的各色民族服装,在那绿茵如毯的草地上,摆弄起各种各样的姿势,边跳边舞,边呼边歌起来。间或,又走近憨态可掬的羊儿,给其喂草,与其合影。羊儿“咩咩”的乖叫声,与大伙的欢笑声,浑然交织在一起,是那样的祥和,那样的亲昵,那样的温馨,那样的宜人。融入大草原,亲近大自然的感觉真好!我们在这里呆的时间虽然有限,但却尽情收获了大草原最原始的美,收获了内蒙古人民最醇厚的情,收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舒畅与快活。至今回味当时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意犹未尽!

我们初来乍到,竟如此触景动情,欣喜若狂,可见呼伦贝尔大草原是何等的意蕴无穷,魅力无限。都说“天人合一”,大草原之美理所当然更与人文之美有着密切的关联。难怪当导游滔滔不绝地谈起当地人生活状况的时候,我们会情不自禁地越发对这里流连忘返。

在一路欢声笑语的大巴车上,巴特尔满脸诡谲地问大家一天能喝多少酒,还让我们猜测这里牧民的酒量。当听到我们中有人最多一天能喝一斤白酒,却猜不出此地人酒量的时候,他十分得意地打开了话匣子。

“一日三餐痛饮,每天三斤白酒,你们相信吗?”全车人顿时唏嘘一片,简直难以置信!但这是铁的现实,听其缘由,合情合理,我们不得不信!蒙古人的豪爽善饮是出了名的,不管男女皆好酒。除了其天赐独特的自然环境及历史悠久的风俗使然外,巴特尔着重诠释了其缘于幸福感方面的原因。这里地广人稀,物源丰富,偌大的呼伦贝尔市,常驻总人口才255万。人们拥有广阔的空间和富足的土地,衣食住行尽可随心所欲。居住的蒙古包随处可建,且造价低廉,根本不存在内地常见的建房购房之忧。自产的肉和奶是家常便饭,其营养丰富,人们自然是身康体健,精神抖擞。国家的改革开放和富民政策之惠顾,使得这里的人们生产合意,生活无忧。尤其此地居住条件的宽裕性,远离尘嚣的清幽性,游牧畜牧的独特性、生活方式的粗放性,所导致人们高度的自足自乐感。每天,人们轻松打理好牛马羊们的牧养,安排好大人小孩的工作学习与生活,便高枕无忧了。随遇而安的牧民们,一年四季,朝朝暮暮,没有压力,没有忧愁,除了高兴还是高兴,除了开心还是开心,于是便有了他们的一日三餐对酒当歌矣!

听到这里,我简直都馋得垂涎三尺了。心想,若能迁到这里生活,岂不是一大乐事!简单而富足的生活,免却了人们多少的忧虑与忧愁啊!此种油然而生的念头,其实是一种人之天性和理性使然。俗话说,知足是福。内蒙古牧民们之所以一日三餐对酒当歌,正是其知足常乐的现实体现。如今诸如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山盼着那山高,乃至欲壑难填,人心不足蛇吞象等怪象,可以休矣!

呼伦贝尔大草原的美丽和魅力说也说不尽,呼伦贝尔大草原赐予人们的恩惠与慰藉道也道不完。千言万语,我想以德德玛演唱的那首《深深的祝福》中的几句歌词,来表达此刻的心声:“无论一生走到哪里,迷人的大草原,在我心中;祝你常盛,游牧草原;祝你美好,游牧人生!”愿呼伦贝尔大草原生机永驻,愿呼伦贝尔草原上的人们幸福永在,愿每一颗得到呼伦贝尔大草原慰藉的心灵醇美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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