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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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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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塘路上

东江咀老磐头建有一个碑亭园,面朝三江口。碑是南北大塘纪念碑,亭是观江亭,园是芳草园。富春江,浦阳江,钱塘江在这里汇合。从吴家渡到老磐头,塘路相连,是钱塘江南北大塘的组成部分。

杭州市提出的唱响新时代“西湘记”,绘就现代版“富春山居图”,一幅三江汇未来都市先行实践区的美好画卷将在这里徐徐展开。

塘路外,江水不舍昼夜,由吴家渡匆匆而来,从老磐头奔流而去。

初春3月的夜晚,走在塘路上,聒噪的蛙声,高亢,响亮,充斥着夜空。这是雄蛙对雌蛙发出爱的信号,是雌蛙情路所向。又在某一天,蛙声一夜间消失,塘路上静谧一片。你总能在这段塘路上相遇一对老夫妻。他们并肩而行,步履健硕。从严冬到酷暑,从初春到深秋,日复一日,相濡以沫,我赞许他(她)们为模范夫妻。丈夫曾是吴家村委书记。少年夫妻老来伴,晚年的幸福莫过于有个健康的身体和一个相知相伴的人与你一起相守相伴。

一场春雨过后,塘路边的绿化带里爬出许多蜗牛。它们背着笨重的躯壳,出现在坚硬的柏油路面上,路面上既没有它们可吃的食物,也不是它们恋爱的地方,可蜗牛依旧不知疲倦,缓缓而行。不幸的是,在滚滚车轮下,路面上留下了它们破碎的外壳与残缺的身子。也有在车轮下幸存的,它们不慌张也不悲伤,依然慢悠悠爬着,不知何时,它们又回到绿化带中。螃蛴与蜗牛不同,长有八条腿,爬行速度极快。螃蛴大概是嗅到了江水的气息,快速穿过塘路,可是,外侧高高的水泥挡浪墙成了它们无法翻越的障碍。怎么半呢?螃蛴急得团团转。我走过去,它便立起身子,张开两只大螯,警示我不要靠近它。我用脚轻轻踩住它的背,弯下腰,用拇指和食指卡住其外壳两端,提在手中,螃蛴八脚凌空,挥舞大螯也无济于事。这是我小时候惯用的捉螃蛴方法,现在依旧身手熟练。我用力一甩,“噗通”一声,螃蛴被丢入江中。我不知螃蛴能否上岸,不上岸会被江水带往何处。上了岸,螃蛴在坚硬无比的水泥坝上,又将何去何从?人可以轻易的改变了一只蜗牛或者一只螃蛴的命运,如同社会能改变了人的命运。

塘路外侧,是整片灰褐色的水泥斜坡,从坝顶一直深入江中,在江面处有一米宽的平坡。每年汛期过后,平坡上就会沉积一层淤泥。江水褪去,淤泥裸露,杂草乘机而入,灰灰草,马尾巴各种野草,贴着地面,挨挨挤挤,密密地生长,恰似一条绿带浮在江面。草丛中偶有一株芦苇,或是一棵杨树夹杂其间,都是上游洪水带来的树根在淤泥里扎下根,定了居。年复一年,芦苇由一株长成了一丛,杨树也不断长高,绿意盎然,成了灰色水泥坝上一抹亮绿的色彩。杨树是高大乔木,根深叶茂,在不足尺厚的淤泥上能活到几时呢?

一行水杉树身姿挺拔,守在塘路内的塘坎脚边。水杉树后面,隐约着一排农舍。塘路没建之前,每到汛期,洪水肆虐,少有人家在此建房。塘路筑起后,成了一线江景,空地上布满了房屋。房屋的北面是一条蜿蜒的老塘路,与外面的塘路平行走向。七十年代的老塘路面上没有铺敷塘渣更并没有铺覆沥青混凝土,晴时灰尘漫天,雨时泥泞不堪。父辈为了生计,从吴家村去泊在老磐头的沙船上,每天披星戴月奔走这条路上。而今,他们中的一些人依然还在一天一来回走在塘路上,只是他们目的是为了锻炼身体,为了获取健康。他们叫“走路”。更多的人是迷恋江边的风景而走在塘路上。

初夏,塘路上的晚风拂过,芦苇摇曳的身姿依旧还是童年时的模样,足以抚慰你不安的心。平坎上,一只站在水边的白鹭,弓着背,缩着脖子,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水面。几丈开外,一位垂钓者,弓着背,伸着脖子,目不转睛,盯着水面的鱼漂。他(它)们都在寂寞中等待。

北风吹起,塘坎上的青草枯萎,塘路披了一身的灰白。塘路总在四季的更迭中变换着色彩。水杉树叶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支撑着空空的风景。杉叶回归大地,时间沉睡。来年春天,它们依然会回到枝头。 北风的河流湖泊也会在冬天沉睡,一样会被来年的春风唤醒。

我站在坚若磐石的塘路上,塘路给了我高度,使得我能远眺起伏的山岚,近看广袤的农田,秀丽的江面。我从塘路上走过,能像鸟儿一样站在枝头歌唱,给塘路于生机;像花儿一样艳丽,给塘路于色彩;像树木一样,给塘路于生命;像夜晚明亮的路灯光一样,去照亮那些孤寂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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