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 一棵树 一幅画

传说

轻雾把山崖遮住了

像棉絮状的物质

轻而神秘

在它之下走来的人群有遥远的回音

听不见的

只在岁月中闪了一下

就向着背面的陡坡滑下去

你看见昨天的人们站在山谷里的树上种月亮

那些闪着光芒的

照亮时间深处的白色太阳花扑闪着翅膀

飞起来落在一座废城中

那时古树已经轰然倒塌

被一串子弹击中的心脏在泥土里成为

化石

在经过许多年以后

成为他们说起的部分

一棵树

离开它的族群站在大街上

熙攘的人群隔着一个个时代

它可以轻易认出他们的面孔

一个小孩喊出它的名字

更多的在它身上躲藏

多棒的藏身之所啊

他们已经化作影子和它在一起

再从树梢上漏下光

漏下时间的指纹

漏下他们的窃窃私语

古老而悠长的尾音，一晃

几百年

一幅画

云朵悬在垭口上

一幅画竖在天空下

我们的童年少年青年浓缩在

某一个角落

树影依稀可见

紧闭的木门是一个棕色的点

唤醒昨天的人，他们站在四面八方

向上的路通往月亮

在沼泽与湿地之间留下跋涉的脚印

他们踩在天空之上，

把一座古城从高处垂挂下来

我开始找到一座桥

它隐约在树丛中

像一弯新月落在树上

叶子飘落，像我站在桥上

向北的陡坡通往上个世纪

那是一条盘山公路

越过山顶和南山遥遥相望的

那片云

一直在中央

夜晚和白天，融化在黑色里

或者弥漫开来

触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