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

老屋

你坐在城墙边上

摇动着古树，四合院里的厢房人影幢幢

向着昨天的月亮走去

阁楼站在原地

等待穿阴丹士林蓝旗袍的女子走出来

像你的一个情节

藏在这里:斧头声起，古树倒下

你的昔日

在哭

古树及古井

祂的腰围

要几个人才能围上

枝叶间漏下的光斑像星星

缀满天空

那些隐约的绿片在水中

如藻类

悬在空中又掉在水里

辽阔的树

在一弯水里局部荡漾

你一直在寻找

这里的古井

以及趴在井沿上照镜子的小鱼姑娘

去了哪里？

她说常梦见一个妇人坐在井边哭

像前世的妈妈

黑夜

没有视觉

只有听觉出奇的好

比如听到星星在乌云背后发出幽微的响声

敲打着心脏

掉进黑洞

声音在尘世低洼处消逝

一个人对着静默的山茶

祂们在黑门的后面

静待开门的那一刻

而你却坐在十八世纪的一个茶室里

听白须的老祖讲开天辟地的故事

“他从顶天立地慢慢变成

矮墩墩的土地神……”

只一瞬间

就消逝

你站直身姿

拿出翅膀

“嗖”地飞回自己的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