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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州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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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22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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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诗简 | 高鹏程

贺州文学2020.1.jpg






我去过众多的南山。但从未真正抵达过。



我曾开车寻找南山,我以为沿着南山路

一直开到底,就能到达南山。结果开进了死胡同。


更多的时候,南山远在我的视线之外。

我和它隔着数个街道的距离。

我和另一座南山

隔着数个朝代的距离。

我和南山之外的南山,隔着东晋,盛唐和一首诗的距离。



我曾去过一座具体的南山。在它上面的一座茶园里

一直逗留到夜晚。直到起伏的峰峦拱出

硕大如斗的星子。


坐在山顶,凝视着四周山峦的暗影。

毫无缘由地,我感到自己成了梭罗,而南山不过是

另一座瓦尔登湖。


当我向上仰望,忽然就想到了康德

哦——亘古的星空依旧严峻、凛冽

仍旧让人无端敬畏、颤栗。



一直以来,我以为南山就是一座山。

一副岩骨,一些鸟鸣。溪涧、山风以及一些

以鸟鸣为食的人的随意组合。


我知道南山也曾是一块饵料。

一根若隐若现的钓竿,有人举着它

伸向了长安城内的宫庭。


后来,我知道

南山,也曾是一块跳板。一些沉重的肉身借助它

获得了更多飞翔的可能。



这些年我识字、忧患,独自行走。

南山,像一本旅途中可以随时打开的书。


这些年我见过固体的南山。液体的南山和

气体的南山。


对我而言,南山只是一个砝码。陷在

记忆中的沉船

只有在退潮之后,慢慢浮出它幽暗的轮廓。


当我在别处生活

会有另一个我,在南山种豆、饮茶,度过平静的一生。



就这样。这些年,在我知道和不知道的时候

偶尔,南山会飘下一片落叶

雪偶尔落在南山山顶。


偶尔我会向南山投去一瞥。

神色冷峻的大师,偶尔进入我的视野。


更多的时候,

我和南山相看两不见

岁月的发际线在寂寞中逐渐升高。



岩骨花香。一座山的骨架和魂魄,被我们用忙碌和蹉跎

废弃的殿堂。单柠和叶酸偶尔带来

内心的酸涩。


……时间在持续发酵。


那是在晚冬

天寒林肃。

红泥火炉上,一盏晚年新沏的红茶初沸

叶黄素制造的黄金圈里,我看到了一个已逝的世界。

一个自足的南山世界。



《贺州文学》2020年第1期“梦境黄姚”栏目

2019“黄姚诗会”主题征文获奖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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