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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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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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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畔之行

阅完期末试卷,为了满足同事莺子的好奇心,我决定将她带到嘉陵江畔缤纷水岸湿地公园游玩。一路上,莺子东拉西扯,说了许多闲碎话,好像她的嘴里有永远说不完的话。我默默地听着,偶尔回应一声。

在这个仲夏的季节里,天气仍然温润,柔和的风偶尔拂过脸颊,让人倍感舒适。穿着蓝色体裇,碎花裹裙的莺子,面对忽的刮来的一阵微风,竟交叉着双臂,紧紧地抱在胸前,用手掌抚摸着胳膊,说:“现在已是夏天了,怎么这么冷呢?”我微笑着应道:“这风正好,等一会儿到江畔,风还要大一些,我们还到江畔吗?”莺子忙不迭的点头,说:“当然要去啦!”

我们穿过人行道,站在缤纷水岸公园的堤岸上,眺望堤岸下的江面、公园,视野顿觉开阔,胸襟的窗户也好似一扇扇被打开了,人潮车流已被我们抛在了身后。莺子看见这浩淼江水,也忘记了江风的寒冷。我们走下百步石梯,向公园深处走去。

公园的曲径路面,全是用淡青色方砖整齐排列铺成,方砖两旁镶着均匀的长方形石条。路的两旁栽着郁郁葱葱的植物,有的地方是一片兰花园,有的是一丛丛嫩绿的芦苇,有的地方是一方美人蕉园圃,有的地方是一块草坪。这些植物错落有致的排列在曲径两旁,让这些曲径像一根根白练,在绿油油的植物丛中自由舒展。离缤纷公园堤岸最远的绿色植物旁,就是一汪深绿的嘉陵江水。江水左右横贯,穿过两座宏伟的大桥,看不见尽头。江水对岸,是这座城的另一部分,沿岸是林林总总的高楼,楼群的影子倒映在宛如镜子的江水里。面对如此美景,莺子兴奋地拿出手机,这里照照,那里照照,还臭美的让我为她留下无数张倩影。

而我,面对静水流深的江水,既没有看见落霞,也没有看见孤鹜,只看见了淡墨色的江天无边无际的向四周延伸。江与天好似一座穹庐,我就在这穹庐之中。我被这江天紧紧的裹挟着,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就像一粒粟米,无论扔于何处,肯定是找不到的。莺子还在尽情地拍照,我的情绪却莫名的低落了许多,独觅一方石凳,静静的坐着,望着眼前深邃的江水,我亦如这江水,表面看似波澜不惊,内心早已波涛汹涌了。生与死,这个我永远都无法解答的命题,又一次在我脑海中盘旋。

我绝非张若虚,独伫江畔,发出“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见人?”这历史性的一问。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小女子,我只想问问自己,我为何而生?生的意义何在?平凡的生活,相夫教子,为事业朝出晚归!如果这是生的全部意义,那么我也欣然接受。可现实却常常难遂人愿,它会在你平淡的生活中设置种种关卡,狠狠的撕扯你的心,考验着你。有时,面对现实设置的一道道关卡,我们咬着牙,闯了过去。哪怕疲惫,内心也满是欢欣;有时,面对现实为自己设置的关卡,我们有一种无力挣扎之感,想长眠的渴望。我想到了那个睿智、满腹才华的屈原,也是在长满郁郁葱葱的菖蒲江畔,独自徘徊,最后悲愤怆然的投入汩罗江水,结束了自己短暂而又不幸的一生。在屈原临江一跳之前,渔夫曾劝慰道:“举世混浊,何不随其流而扬其波?”可对屈原来说,他宁赴常流而葬身鱼腹,也不愿苟活于世,因为他有自己的信仰!而在浑浊的尘世中,又有几人能如屈原一样,为了自己所想,所坚持的,而如此绝决?我们只不过是做好生活奴隶的人罢了,苟且于世,在现实的撕扯中慢慢麻木,慢慢老去?

莺子还在花丛、江畔留影,一副无忧无虑之态,其实那就是我平时的影子!我想,等莺子静下心来,跟自己相处时,一定也有一个愁肠百结的莺子吧!人,就是这样,行走在喧嚣的红尘中,我们常常将最乐观的一面留给别人,最悲观的一面留给自己,忽疾忽徐的行走着,好似忘记了最真实的自己。孰不知,最真实的自己一直在心底存在,它时时刻刻敲打着这颗脆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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