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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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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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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书 奔波的一生

在我的一生中,我似乎总在奔波。小的时候跟随父母去了山西,一待就是七年。一开始的时候别人总是欺负我们,到后来,年月久了,大家都认识了我们,我们也渐渐扎根,住下了,还上起了学。

后来,正值我上五年级的当儿(在那里上了五年级后就要上初中了),父母觉得那里不是根,想要回来,于是我们就回来了,回来后上了五年级,但家里这边是要上六年级才能上初中的,于是我又在小学里多待了一年。刚回来那会儿,我的成绩不错,尤其是说普通话,因为我在山西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是城里来的,她教我们说一口好听的普通话,而家里这边的小学一直在说方言。等过了一段时间后,我的数学成绩开始变得不好了,大家对我的看法也从一开始的佩服到现在的不屑,我开始受不了了,于是在心里萌生了一种很强烈的希望,我希望我们会回山西,我希望这一切都是暂时的。

但是,那个时候,家里已经开始建房子了,回去是不可能了,我也只能接受大家的看法,慢慢地努力把自己的成绩提升上去,到后来,我的成绩一直就保持在中上等了。

我心里常想那个下午,当我们一家四口人第一次到达山西的时候,走在那条宽阔的土路上,在夕阳里往前走着,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地上。虽然很安静,但有阳光,有家人,我们不害怕。那天我们背着包袱,到底去了哪里落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都漫无目的。

后来,在家里这边的小学里上完了学,顺利地进入了学校安排的初中,再考进了镇里的高中,第一次跟家人分开住,然后进入靠近北京的大学学习了英语。每年,我都要寒暑假各一次坐上那条北京-安庆的火车,每次回家都要坐在硬座上十几个小时,几乎每次我都吐得天旋地转,好不容易挨完了旅程,到凌晨时到了市里的火车站,爸爸就在外面接我了,他包了车,我们一路坐到家。然后回学校,又是那么长的旅途,又得受着,但只要一落地,回到宿舍里收拾一番,在小黄车上买点热乎乎的米线,坐到图书馆前的小花园里的长椅上吃完,再到图书馆里看看书看看电影,我的精气神儿就全都回来了。大学毕业后找工作,一开始就被骗了,交了好几千的“饭钱”,但自己不觉得被骗,就想看看到发工资的时候有没有工资,没有工资我就走,我当时还留了几百块钱在身上。后来我就形成了这个习惯,总是要揣几百块钱在兜里才安心。妈妈知道我被骗了,又是报警又是去北京,把我给接出来了。然后她就陪我一起找工作。

找工作的过程太艰辛了,她陪着我去了南京,又去了上海,还去了苏州,都没找到合适的。我们的路费加上住宿都花了好几千了。后来还是她拿来一张传单,上面写着阜南的一条招聘信息,招英语翻译,于是我们回家,给这个公司打了电话,后来按照他们的要求在网上填写了简历,投递了过去,接着是汉语的和英语的两个电话面试,然后就是去阜南工作。直到待了几天后,妈妈才放心我不是被骗了。于是在那里待了两年半。阜南是阜阳的一个县,而阜阳是我去学校或回家在火车上必经的一个站,大学四年我都没想过要在那里下车,因为那只是一个必经站而已。可后来,换工作的时候,在这条铁路线上我停靠在了很多的站上,我换了很多工作的地点。这些工作,要么离家远,回家不方便,要么环境不好,要么管理不当,要么就是我被我看到的人生的凄凉给吓到了而离开。这些工作我都没做长久。

直到近一个月前,我在歇了好久后,终于重新找到了一份工资不错、离家近而且环境又好的工作,当人事带我走向宿舍的时候,呼吸到树木的气息,我顿时感到很开心。我住的是一个单间的房子,有一个阳台,还有一个洗手池放在阳台靠墙的地方,这么贴近自然的房子,我看了甚是欣喜。眺望远方,能看到层层叠叠的树木和一块块的油菜花田,鸟很多,叽叽喳喳的,风景很优美。这么古朴的环境,自从八十年代后应该就没有了吧。每天的工作紧张又枯燥,可只要一离开办公楼往宿舍走去,我的心情立马就好了,立马就放松了。每天早上从宿舍里出去,我的心情也很不错。这是良性循环,只有待得顺心了,才能待得长久。这些年的时间里,我认识了并且爱上了也嫁给了一个他,我们的经历差不多,一生都在奔波,慢慢地没了安全感。但我们在对方的世界里的出现,都给了对方以力量和牵挂。以前我在外奔波,总想回家看到父母和小狗狗,现在我在外奔波,总想着找一个离他更近的地方,最好一辆出租就可以带我在两地穿梭。总算,我的这个心愿实现了。我这儿,离他近,也离父母近。

奔波,还没结束,因为人生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奔波的时候,有美好的时光,也有天黑看不清路的害怕的时刻。但我感觉我的人生还要再奔波好久,直到跑不动了为止。因为我喜欢看变化的时节,观不一样的风景。但我无论往哪儿跑,都有一个原点牵引,那就是他的位置。希望有一天,我们俩能一起去远方看风景……

冰芝 Apr. 5,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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