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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仙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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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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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琢雨伞

雨伞非雨具,而是村庄名。

晴朗的天空,行程计划里并没有带雨伞,但却遇见了雨伞。无意间,我们“三人行”组合,一路前行,边走边看,边思边想,边问边听,时间慢慢地流淌,为了追寻一把精致的雨伞。那是斑斓的痕迹,满眼的光景,仿佛默默地诉说着雨伞的前世今生,求证了传奇的地名故事,渊源有自。

光阴带走了岁月,却带不走世代相传的记忆。走进浅浅的渔村边缘,领略淡淡的水乡风情,留住深深的往事印记,算是这次三人自由行的快意之旅,不虚此行。当然,“三人行”必有我师。已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的小说家阿剑,长期笔耕不缀,创作成果颇丰;《金瓶梅》学术研究“草根”学家阿达,出版的学术论文专著,誉享国内外。他们两位,必然是我师。

邂逅雨伞,在雕琢时光、雕琢生命、雕琢乡村的进化中,透过两棵(一棵朴树,一棵樟树)巨型的伞状大树,雕琢出幕后的地理故事,传奇而现实,平凡而精彩,久远而亲近,村名也因“雨伞”而得名。从而,不仅成就了雨伞庙、雨伞街、雨伞村等“雨伞+”系列,而且滋养了深厚的雨伞地域文化。并形成了当地村民生活的大格局——浙江省温岭市滨海镇雨伞村。

雨伞村,位于镇政府所在地的东北部,相距1.5公里。目前,该村保留着村级自治管理权,拥有耕地面积683亩,下辖10个村民小组,315户,常住人口927人,人均纯收入逐年攀升,日子越过越红火。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勤劳的雨伞人,遵循发展是硬道理,立足岸海自身优势,奋战在广衍沃野的围涂造田上,驰骋在创业致富、振兴乡村的康庄大道上,果断淘汰了车壳“烧蛎灰”(石灰)等传统落后产业,科学调整产业结构,以机械制造业、手工加工业、大棚葡萄种植业、电商网络为主体,大阔步走向现代经济发展之路。从而引导村民奔小康,建设美丽乡村,实现“中国梦”、“雨伞梦”。

一走进雨伞村,我似乎看到了被风吹过的痕迹,听到了生命呼吸的声音,感受到生命有力的脉动。昔日的旧影,已离现实很遥远,在时光的雕琢中一天天消失。但在逝去的岁月中也一天天成长。据《温岭地名志》记载:清初,原三湾头的地方,也就是海涂围垦的三塘塘头,长出一棵耀眼的大朴树,树高二丈多,树冠非常大,枝繁叶茂成伞状,矗立于该村的西门口。相传,当时高大的朴树,在大港湾洋面上就能看见。从而使遮阳避雨、讨海人候潮栖息、临时鱼市和海上船只航标等综合功能,都得到了有效发挥。

一天,塘脚河上浮来一尊木雕佛像,被讨海人拾上岸,放在朴树下,又垒泥墩作为供香平台。于是,“雨伞树”下便成了讨海人的临时性宗教活动场所,精神寄托的殿堂,往往趁候潮逗留之机,聚集一起,念佛诵经,祈求保佑。到了乾隆30年(1765),建起了善恩堂(现称三宝殿),一位和尚在堂门前种下一棵樟树。并假以时日,樟树的树冠越长越大,形状的确像一把大雨伞,遮盖住整个天井,可奇怪却不长高。后来,迁徙此地的众多瞿姓人氏,为了方便拜佛,在善恩堂南面以伞状的樟树为中心,相距10米处拔地而起,又兴建了一座庙,取名为靖海庙。大清嘉庆十二年(1807),弟子张有略喜助一个石香炉。谁知,2016年农历五月初一却被贪赃之徒偷走,至今杳无音信,留下了人为憾事。

善恩堂、靖海庙的相继建成,依托宗教文化的传播,影响力不断扩大,讨小海、晒盐、种地谋生的人群,渐渐多了起来。可在“雨伞树”底下,那些原始露天的地摊鱼市,不再满足于平时的货物贸易往来。怎样办呢?让捕捞上来的海鲜和晒的食盐等当地自产货物,得到就近及时交易。起初,在“雨伞树”附近,搭建四五间茅棚,解决民生燃眉之急。虽然,茅棚条件十分简陋,但生意兴旺,买卖暴棚,看来还是承受不了繁重的货物交易负担。便着手建街立市,引摊入行,拆茅棚建楼房,原取名为“兴隆街”。并与周边的集市日叉开,“兴隆街”择日定市,每逢农历二、七为集市日。

渐渐地,求神拜佛的人群与日俱增,尤其是市场向纵深发展后,大大提升了人财物的流动能力。随着海鲜、食盐等货物转运,日常的商业性进出业务,买卖交易火爆,吸引了不少先民的目光,纷纷选择从各地迁徙而至,将原本人烟稀少、资源缺乏、紧靠大海的“雨伞树”周围,创造出一方宜人宜居、繁衍生息的栖息地。并经过围垦滩涂造田,切实改变了当地的生产生活环境。由于人口密集,地域扩大,一个有人文历史、有地理故事的大村落,就这样被真正形成了。

时光写在村庄的灵魂深处。记不清是那年那月的那个集市日,一位肖村人来到兴隆街赶集,卖完蕃薯藤秧后,与当地人在樟树底下纳凉,指着伞状的樟树,自告奋勇地说,靖海庙的名字太俗太多了吧,这棵樟树像雨伞,倒不如改名“雨伞庙”得了。此言一出,得到众人赞同,立即将靖海庙更名为雨伞庙,兴隆街更名为雨伞街,兴隆桥更名雨伞桥。而后来的雨伞浦(村中一条古河道)、雨伞乡、雨伞庙大队、雨伞村也一一因此而故名。

几度风雨几度春秋,你了解雨伞村的来历吗?虽然,两棵状如雨伞的大树,早已不复存在了,村名几度更改易名,地域几度调整变迁。但雨伞村的记忆源远流长,水乡渔光曲的格局依旧驻足留迹。我们“三人行”,好在一位年过七旬的老大爷,一路相随,热心向导。并跟着穿过雨伞街、逛过雨伞庙,再走进宽敞的雨伞村综合大楼,参阅浏览。文化礼堂里,不仅陈列了《雨伞域训》《雨伞大事记》《雨伞域地简介》《勤劳雨伞》《雨伞庙》《雨伞街的由来》等图片文字资料,而且摆放着蓑衣、马笼、木桶、小木船等古老的生活生产器具。

见证村史的时刻到了。文字稳稳地上墙,就像一本厚厚的书;器具静静地摆放,就像一位无声的老人站在面前。请允许我认真阅览,与实物器具默默对话,慢慢地就会发现雨伞背后的奥秘,触摸到多少岁月已流走,多少时光一去不回头,令人感慨万千,足以联想到今天的雨伞村,曾经带着传奇使命,从古传来,奋力前行,一路变革,有诗与远方。那是一段有故事的历史长河,多么的精彩;那是一幅有潜力的全景蓝图,多么的华美;那是一座有魅力的人文村落,多么的迷人;那是一个有财富的经济实体,多么的厚重。

据《雨伞村历史沿革》资料显示:清•雍正八年(1730)重修金清坝、御蓄,陆地面积不断向东延伸,始有域地,人群栖息。乾隆二十八年(1766)七月,海潮暴涌,二塘、三塘塌,民众被迫内迁。道光十八年(1838),筑金清闸,居民生息保障,人们向境地迁徙。道光二十二年(1894),迅速围海造田至六塘。新中国成立后,一段时期的雨伞,实行乡级行政建制,分设三个社,即繁荣社、联友社和光辉社。后来,繁荣社改名雨伞庙大队,又改名繁荣大队,再改名雨伞大队,又改名雨伞村。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初,雨伞村一分为五,从中析出永定、定海、雨荣、洞济四个村庄。

再据《雨伞庙》文字记载:雨伞庙原是雨伞、永定、定海、雨荣、联友、下盛、四湾、四塘靖海、东林等10个行政村的保界庙,历史悠久,道教释教联体,庙里有庙,老庙、三宝殿、净度堂、观音阁、关庙五处合一为雨伞庙。此庙占地面积约2800平方米,房屋30多间和一个大戏台。雨伞庙老庙主祀南宋抗金名将韩世忠,称其为护国安邦大帝,副祀平水禹王和杨府大神,寿诞日农历十月初三;三宝殿即善恩,堂供奉释迦牟尼佛、药师佛、阿弥陀佛,寿诞日农历四月初八;净度堂摆观音像,信徒天天到此佛;观音阁供奉南海观世音菩萨;关帝庙主祀三国时期关公。2008年,“迎圣人”庙会活动规模浩大,两匹高头大马开道,两条长龙轮翻滚舞,字牌、抬阁整齐到装,鼓号喧天,周游10个保界村。

还据《雨伞域训》……

看着听着,歇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到雨伞街东街尽头,眼前便是一座链接邻村的水泥桥。亮眼人心里明白,桥是现代建造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我也不知道有没桥名,那就姑且称之为“雨伞桥”吧。桥边还有配套设施,闪现出古远的光景,有上下船只的水运埠头,也有歇脚避雨的路廊,暗合了江南水乡的布局风格。这时,“三人行”吾师阿达说,也许是因年代久远,老桥、水埠头、旧路廊都不存在了,但现在新建的桥、埠头和路廊,只是一个激活仿古怀旧的概念。可水乡的旧影记忆还在,格局还在。

路廊独占风水。一边是河,一边是埠,一边是桥,宛如“三喜临门”。一喜临水,二喜临埠,三喜临桥。那是一道风景、一种心情,品味世间冷暧,笑看人生百态。路廊里,几位老人乐观地面对岁月,正在享受晚年生活,喝着茶,聊着天。看着河水流动,仿佛将满腔忧愁、一身疲惫顺流而逝。

距离产生了美。雨伞村,经过时光精心雕琢,有了生活心灵的距离,也有了人文地理的距离,流传而感慨,亲切而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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