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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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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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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的月亮

按道理来说南方的晚秋是没有月亮的,因为阴雨天总是像十面埋伏的雾包围着这整座城市,当然了,晚秋的温度也会附和那迎面而来的萧瑟的秋风。

就如同月亮也不乐意自己躲在影子里一般,我像是抱怨生活毒辣的怨妇,不乐意的翻遍去年落下的外套,随意找寻一件不那么惹人注意的厚大衣,把它披挂在身上用来抵挡住热情的秋风。就像我在夜晚时刻找寻月亮那会儿,我也总会把帽子死死地扣在脑袋上,再把双手紧紧的插在大衣顺带着的兜儿里,漫不经心的去到一个不那么惹人注意的小地方,安安静静的等待天黑的到来,等天完全放黑再找一株不那么惹人注意的路灯,最后依在靠着路灯的大树下。此时此刻的我,看起来就像是藏在了路灯影子里,如若侥幸,我会碰见一两个行路的人,又如若侥幸夜色让他们没有发现我,待得他们走近时,我便突然抬起头,也不出声,呆呆地看着他们。这些人是经不起吓的,他们从谈笑风声瞬间变成一言不发,正在跨步的脚更是停留在半空中,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来:“神经病啊,你是有病还是怎样?”说完这句话之后,开口骂人的那大汉随即领着伙伴走向马路的另一半,急匆匆的绕开我的视线,不出一会儿就消失在远处路灯的影子里。

对于他们这激烈的言语,我是报以理解的,谁被这样冷不丁的吓上一跳,都会表现出这样的态度。我也喜欢他们那骂我的言辞,是呀,但凡是个正常人,谁会躲在这路灯的影子里,是呀,但凡有个躲在影子的人,那么他一定是生病了。他们讲躲在影子里的我生病了,那么月亮呢?躲在影子里的月亮呢?它是否也是生病了呢?如果月亮生病了,这阴雨天持续这么久啦,它一定需要一个医生。

又突然想起在去年的这个时候也是这样——阴雨天持续一天又一天,即使月亮是生病了,到后来也被医治。

人是多变的,我也不例外,在此之前我并不喜欢月亮,总觉得月亮不过是借助了太阳的余晖,但这一旦到了漫无边际的黑夜时,我便开始怀念那借助了太阳余晖的月亮。人类是一个矛盾并存的生物,就像人们还没到夏天就开始期待冬天,等冬天到来时他们又开始怀念夏天,这些人啊,无一不是抓不住眼前的事物的人。他们总拿没有得到的东西和手上抓住的东西做比较,并且比较的结果大多都向着后者,殊不知最美好的是现在这每一刻。

连躲在影子里的月亮都明白这个道理:它会趁着影子不注意努力露出一点金黄,即使不那么的惹人注意,但它却告诉我说:“你看,我会发光的呀,只是现在被影子遮住了而已,你只要熬过影子消散,我就会像那第二个太阳似的,将所有的光芒都撒向你。”等月亮说完这些话,影子又抓紧时间让它重新躲了进去。

晚秋季节偶尔会有那么几天是放晴的,晴天夜里的月亮也不再娇羞,到那会儿,发光的月亮会让我觉得这就是第二个太阳,甚至它好过太阳,因为这白雪皑皑的月色总是像爱人的怀抱一样温柔。

我喜欢温柔的东西。夜里的月色也好,清晨的朝阳也罢,它们都是温柔的象征。

你喜欢什么,你就会变成什么,事情如此,人也如此。于是喜欢温柔的我,即成为温柔的我。

我不知道温柔是否是一件好事情,但我知道,温柔的人始终孤独。但我知道,温柔的人不单单只是对着人温柔:可以是一只流浪的猫,可以是滑落的雨滴,甚至是一颗枯枝烂叶的大树,这些便也能成为我温柔的象征。

我时常在感叹光阴的流逝,想着自己什么都还没做,就到了如今这个年纪,想着说不定再等上个两三年,身边的朋友们都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想着年少的喜欢已经沦为人妇,心里也只能默默接受,我就像一直飘荡大海的船只,飘渺不定,也找不到港湾可以歇息停靠。

但我明白一件事,孤傲的我要留下一点什么,一定要留下些什么。照着文艺人的说法,我要写完一整本书,可以是一部小说,也可以是一本回忆录。先不去谈它到底是什么的这个问题,首先必须肯定的一点是它只是值得观看。然后再学着太宰治一样,既酷又不失个性。

我是个随性的人,我写下的文章也如同我的性格一般,随性又随意。一位文学大师曾为我感到担忧,他对着我说:“写文章和做人一样,都应该中规中矩,这样才能不失大体。”他的话我只听一半,做人肯定是要有规矩的。但我认为写文章不同,这种事情我找不出什么规矩,我想到什么,便写到什么,我不是一个取悦读者的作者,我只知道写,并且我这样写也会令我快乐。

我们在现实生活中也应如此,怎样快乐怎样来,我没必要去在意做的事情所带来的附属事件。

前不久一位朋友与我谈论“喜欢”这两个字眼,我告诉他说:“年少的喜欢是值不起钱的,是廉价的。”我到现在也这样认为,到以后还那样认为。他嚷嚷说什么已经不年轻啦,已经多少多少岁啦怎样怎样的。突然我又在想年轻的判定是按照年龄吗?还是按“喜欢”一样判定时间?这些不得而知。

前文提到人是多变的,可能今天的太阳还没下山我就开始期待夜晚的降临,等到晚上时又开始怀念白天的阳光。所以喜欢啊,对于多变的人而言,是廉价的,它什么都做不到,连让我们快乐都做不到。

十月秋的日子已经所剩无几,快点抓住这最后的秋天吧,再过些日子,这秋也就离我们而去啦,最后只能到了冬天时再去怀念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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