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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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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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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灵魂安放在灵魂的村庄——徐慧其人其诗

把灵魂安放在灵魂的村庄——徐慧其人其诗

作者/何育锋

尽管至今尚未谋面,徐慧仍然是我在网络上交往最多、相知最深的诗友,在网络世界里,唯有他的诗是我一字不落都读过的,并对我自己的创作产生了重要影响,我甚至私下里称他的诗歌叫“徐慧体”。前些日子,他告诉我,他正在整理第二部诗集《灵魂的村庄》,并希望我为他的诗集写点文字。于是,我决定把对徐慧的认知和对他诗歌的印象实事求是地说出来。

徐慧给我的最深印象是自知和自胜。他曾经半戏谑半认真地告诉我:这个世界最缺的就是自知和自胜。所以,他首先把“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作为教育他的孩子的第一堂启蒙课。对自己,他更是践行“知行合一”。在做人上,他剖析自己身上还有戾气、少宽容、缺达观三条严重缺点;在文字创作上,他对照丁可老师立下的“真情、别意、奇思、异想”八字座右铭,冷静地审视自己的诗,认为这八字基本都有了,但是,所谓的“真情”是否足以打动人?所谓的“别意”是否足以让人眼睛一亮?所谓的“奇思”是否足以新鲜人的知觉?所谓的“异想”是否真的独具一格?尚需存疑,也并未自信。而且,诗的语言上尚缺凝练,诗的内涵上尚显单薄,诗的意境上尚显直白,诗的构思上尚缺创新,诗的表达方式上尚缺神来之笔,诗的韵味上尚缺神意,诗的格局上尚缺少妙手偶得的独特魅力……——这就是徐慧!更为难能可贵的是,他把对自己做人和为文的剖析毫不掩饰地发到朋友圈,请文友监督。这体现了他的坦荡,也无疑昭示着他的自信。进入2019,他先后创作的诗歌《这一年》《生活》《纸上的王(组诗)》就是他力求突破自己固有表达方式的不懈探索。

徐慧给我的第二印象是游离和虚妄。人,是不可能脱离现实而存在的。徐慧工作在竞争异常激烈、压力尤其巨大的国企通信行业,多年从事的都是党务工作。徐慧曾告诉我,在纪委工作时,他的直接领导曾多次惊诧于他快速状态转变,从逻辑思维过度到形象思维仿佛分分钟的事,刚刚完成千头万绪甚至枯燥无味的公文写作,立马就能投入文学创作。我开玩笑说我也惊奇。徐慧笑着说:“这有什么难理解的?我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我把诗歌当休闲。当我被工作搞得头晕脑胀之时,我不能不虚拟出另一种美好。我就像那只两栖的青蛙,在现实生活的水里快要窒息之时,不能不跳到岸上,闻闻泥土的清香。”

我坚持说那叫勤奋。但是,徐慧就是不承认。他说,对于他就是游离和虚妄。勤奋固然难能可贵,但是好的文字只靠勤奋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天赋,还需要生活的积淀,还需要个体独特的感悟。具体到自己的文字,实际上就是现实日常生活积淀的瞬间爆发,就是个体灵感的刹那定格,就是情感的日记,灵魂的秘史。

徐慧的一再点拨,让我终于明白:没有游离,他如何缓解生活的重压?没有虚妄,他如何找寻心灵的慰藉?恰恰是游离和虚妄,成就了他的诗:“这样,当我离开黄龙岘的时候/我会说,我的心真的静下来了/你做蒲苇吧,我做磐石/任菊花开又落。任雪花跟上来。”(《我在黄龙岘恢复安然》) “香樟园里走回来的两个人/本来可以继续往理想的深处去/宛如天更凉时,我说饿了/就能吃上你亲手做的包子”(《既然》)“把熟悉的东西装进来/把不熟悉的东西也装进来/白天不够用,晚上接着装/我还是既没有感动世界/也没有感动你”(《生活》)“纸上,我可爱的士兵/还在拼命地拓展着疆土/从A4到A3,连起来/范围,已经像逐鹿的中原。”(《纸上的江山》)如果没有游离和虚妄,这些既有现实主义的沉重浑厚、又有浪漫主义的神韵飞扬的美妙诗句,怎么可能喷薄而出呢?!

徐慧给我的第三印象是品位和原则。他坚持把“言行一致、表里如一”当作自己的终极修为。这看似简单的八个字,蕴藏着他对现实生活多少深刻而又悲怆的灵魂感知?他认为,有相同爱好的人,也未必走在一条道上;没有相同爱好的人,也未必不能相知相惜。承平太久,“高人”未必在庙堂,民间未必无“宰相”。谈笑自然需要“鸿儒”,往来未必不能有“白丁”。这也许就是对他的品位的最好阐释。徐慧的交游恰恰证明了这一点,在他的朋友圈里,不仅有文朋诗友、画界名家,有书法大师、篆刻高手,有紫砂巨匠、收藏鉴赏家,也有政府官员、企业老总甚至养生专家,还有杀猪宰羊、开锁撬门、呼唤叫卖的所谓“下里巴人”,只要他们都是通过诚实劳动且有自己独特思想而有尊严生活的人,徐慧都能和他们畅谈放歌。在即将出版的这部《灵魂的村庄》诗集中,有不少这方面的佳作。比如:“日下的世风,在此处抬头成祥和/宛如一只只洁白的天鹅振翅。远方/恍若传来顶呱呱的回声。//我看见红尘深处一股英雄气/正扛着道义,宛如民间的织女/正在用心,缝补大厦的缝隙。”(《明德书院》)“像一座城市的魂/滋润着一方水土/学传统,行孝道,知感恩/如紫藤彰显着家国情怀。/我多想拽下一块白云,为你/做一身高山仰止的披风。”(《东坡公园》)我想,没有“平视红尘”品位的人是写不出这样的诗句的。

也正因如此,徐慧的原则也和他的品位一样相辅相成,相互支撑起一个立体的“人”字!他说,大海也是有原则的,大海的原则就是海岸。而徐慧在诗歌创作中的原则就是尽量不写苦难、尽量不写“假丑恶”。——这个原则,使徐慧以鲜明的个性特色在民间诗坛独树一帜,即使在情绪低落状态下写出的诗,也总能露出光明和希望,给人以温暖和向上的力量。比如:“没有更冷。银装素裹的背后/我看见了春天。”(《大寒》)“哪天,如果你看到我/实在不能容忍的地方/你告诉我,我改/我还会送一串糖葫芦/给你。”(《明天立冬》)类似这样的诗句,在这部诗集中还有很多。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因为徐慧的品位和原则,他的每一首诗,几乎都有让人眼睛一亮或者心灵为之一动的诗句。

徐慧给我的第四印象是固守和创新。徐慧对一段时期以来铺天盖地的所谓“去中心化”始终保留着自己的意见。他认为所谓的“去中心化”无异于梦呓,一个中心去掉了,另一个中心又形成了,怎么可能没有“中心”呢?就是在“三权分立”的美利坚,也有中心呀。反映在文学创作上,哪怕一首再短的诗,都有作者需要表达的主题,也就是“中心思想”,如果一篇作品,作者本人都说不清想表达什么,想暗示什么,想传递什么,他认为这样的作品,甚至连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的躯壳都算不上。由此,徐慧认为做一个有风骨有真情有格局的码字者,才是从文的正道。文人没有风骨,何谈文人?没有风骨的文人,怎么可能写岀有风骨的文字?没有有风骨的文字,怎么可能做到文化自信?!——这才是徐慧的固守和坚持。在这部诗集里,我们完全可以体会到徐慧的苦心孤诣和匠心妙构。《灵魂的村庄》共分六辑,第一辑“与节气有关”,是24首与二十四节气特点珠联璧合的节气之诗。第二辑到第五辑,分别是“与春天有关”“与夏天有关”“与秋天有关”“与冬天有关”,是作者在春夏秋冬所思所感所悟的自然转换。第六辑是“与爱情有关”。村庄里只有炊烟是不够的,没有爱情的村庄不会是灵魂的村庄。这就是我对徐慧整部诗集的架构理解。我完全有理由这样说:徐慧精心构筑的这部诗集,既充分体现了徐慧对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和弘扬,又通过徐慧自己的无碍融入,彰显了充满时代气息的浅斟低唱,陪伴着诗人走过一个三百六十五日接着一个三百六十五日。正如诗人表达的:“最亲的,在灵魂的村庄里/一棵老槐树和一棵丰满的桃树/在地下握了握手/就纠缠了一生。”——这是一种何其让人唏嘘又感叹的固守?!

不能革新的人种,也是不能保古的。——徐慧对鲁迅先生的这句话记忆非常深刻。实际上,无论革新还是创新,都意味着否定,意味着舍弃,当然,也意味着提升。尽管徐慧的诗歌已经形成了最适合他表达的“徐慧体”,也就是他的诗歌风格,也就是这部诗集从头到尾一以贯之的表达习惯。显然,徐慧并没有满足于此。喜欢“自胜”的徐慧一直在说,知天命就是重生。他不可能停下他的脚步,这同时也意味着他会永不停止地否定自己,也唯有如此,他才能做到“我心中有剑。长啸一声。/五岳独尊的石碑前/没有发现任何对手”(《立秋》);他才能实现“江山还会继续延展/长度/千秋万代”(《纸上的王》);他才能真正拥有“我喊一声天涯,瞬间/就听到你的应答/灵魂的村庄里/还是我们挨得最近。”(《灵魂的村庄》)

我甚至可以猜到:坦荡、真实、善良、美好的徐慧,已经在他灵魂的村庄里安营扎寨,并且开始谋划他的第三部诗集《终极之白》!

我唯有祝愿。祝愿徐慧诗如人生,人生如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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