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揠苗”

仲冬至。上班继续，上幼儿园继续……

路上。车后座乘着我家希望。

孙女喊：“爷爷，冷。”

“多冷？”

“有一点儿。”

“你可不可以夸张一点？继续说。”

“嗯……我的手冷得很。”

“还可以再说棒一点。”

思索中……

“我的手冷得像两块冰坨坨。”爷孙俩慢行着，乐呵着，暖意浓浓。

“不要用’像’，行吗？”

“我……我的手，哎呀，我的一双冰坨坨。”

“棒棒棒，你真棒！”路边，我停下车。老脸亲了稚脸。孙女有些得意。

继续行路。天空下，行道树掠过眼帘。

“小可爱，现在是什么季节？”我问。

孙女笑答：“爷爷真笨，冬天呗。”

“哦，那冬在哪里呢？”我指着树。

“冬在树上。爷爷，它们好冷哦。”

“嗯，说得对。冬在树上。”

庄稼地出现了。我指着油菜苗：“冬在哪里？”

“冬在油菜苗上。”

“对，油菜苗好惨哦。”

孙女接过话茬：“我们可不可以同情它们呀？”

“可以啊。你真有爱心，棒棒哒！”

行路继续。麦苗出现了：“冬在哪里？”我再指着问。

“冬在麦苗上。这都不知道，难怪爷爷经常说自己蠢呦。”边说边笑的孙女，可拥有中班学历哦，口气大着呢。

“好好好，爷爷笨。”

约莫一刻钟后。我提议：“孙女，我可不可以把刚才说的，连起来说一遍？”

孙女不干：“真啰嗦。说过了，干嘛要重复？”

“那我们不去幼儿园，也不吃午饭了。”

“为什么？”孙女一头雾水。

“因为昨天你上过幼儿园呀，因为你吃过早餐了呀。真啰嗦。”

孙女好像觉得没理：“好嘛，给您面子，说吧。”

“谢谢孙女给我面子。我可说了哈？”

“哼！真麻烦……”孙女昂着头，一脸的不屑。

我赶忙抓住这个面子，吟了起来：

冬在哪里？

冬在树上，

冬在油菜苗上，

冬在麦苗上，

冬在空中、在大地上，

……

我的小手，

哎呀，

我的一双冰坨坨！

我要孙女重返一遍，可她撒赖。

“好吧，不说就不说。”

十来分钟后，我又征求孙女意见：“可不可以还是我说，你听？”

“好吧，那我要先背首诗？”她奶声奶气回道。

“可以，背吧。”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肠拨清波。”

几分钟后，我纠错：“注意！不是红色肠子，是’红掌’，鹅脚板儿。是用脚像揺船桨一样去划水。”

这次，孙女没反驳。她不假思索：“红掌拨清波。”

“不错不错！”我“飘扬”了她，同时又提要求，“现在该轮到我了吧？”

孙女同意了。于是我又得到施展机会。

孙女在听，又似乎在沉思。尽管她还不懂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