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

孙嘉琦

歌，我国远古时期就有吟唱流传，《帝王世家》记载：尧帝时有几位八九十岁的老人歌唱《击壤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舜帝时就有了“乐正”这一官职。舜帝还与乐正夔有一段精彩的对话，见《尚书，舜典》“舜帝曰：命汝典乐，教胄子，直而温，宽而栗，刚而无虐，简而无慢。诗言志，歌永（咏）言，声依永（咏），律和声。八音克谐，无相争伦，神人以和。”

译成白话为：“夔，我任命你担任乐正，教导青少年，使他们正直而温和，宽大而谨慎，刚毅而不粗暴，简约而不傲慢。诗是志向的表达，歌是个人情感的语言，音律是思想的咏唱，韵与律要和谐。如八类乐器演奏的声音都一致，不乱秩序，那么神和人都是会与之相谐而歌。”

古代圣哲已意识到歌曲教化之功，其中尤以军歌提升士气，鼓舞斗志最明显。我国流传至今最早的军歌是诗经中的《秦风.无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予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虽然没有流传下曲子来，但其歌词已足见将士同声高歌，有我无敌的气势了。

我国近代史上最具影响力的军歌，是诞生在小站的《练兵歌》。袁世凯在小站练兵，军纪整肃，不只枪炮都是采之德、日的先进武器，还引进了一整套西洋军乐乐器。其教官也聘用了不少洋人，来之德、美、日。其中有十位是德国教官。教军乐的也是位德国人，一次袁世凯、徐世昌等听了军乐队演奏《德皇威廉练兵曲》袁世凯大为赞赏，于是徐世昌依曲填词草就了《练兵歌》歌词。第二天在操场教士兵演唱，效果极佳，于是这首军歌就流行了开来，其歌词如下：

朝廷欲将太平大局保，大帅统领遵旨练新操，第一立志要把君恩报。第二功课要靠长官教。第三行军莫把民騒扰，我等饷银皆是民脂膏。第四品行名誉要爱好。第五同军切莫相争吵......推翻了满清，民国时期的军歌还是沿续的这个曲子，只是歌词作了修改：

中华民族五族共和好，方知今日练兵最为要，大帅练兵人人都知晓，若不当兵国家不能保。请看外国军械多灵巧，重整军备坚甲砺兵高，共同练兵个个如虎豹，保住国家太平乐逍遥。第一当兵宗旨要达到，莫叫长官费心又费劳。第二棚内常讲卫生好，无有疾病哪能生疲劳。第三枪械自己要保好......

1936年红军军歌也是利用这个曲子，更名为《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词人人皆会，在这儿就不列举了。

1984年洛杉矶运动会上，中国运动员出场，美国乐队奏的就是这个曲子。中国台湾运动员出场，奏的依然还是这个曲子。两岸运动员唱得是中华民族共同的歌声，同根同种，血浓于水，任何人也休想把我们分割开来。

抗日战争时期，赴缅《远征军军歌》亦慷慨悲壮：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况乃国危如垒卵，羽檄争驰无少停。弃我昔时笔，著我战时衿，一呼同志逾百万，高唱战歌齐从军。齐从军，净胡尘，誓扫倭奴不顾身。忍情轻断思家念，慷慨捧出报国心......（其词、曲作者已不可考。）由陈毅作词的《新四军军歌》曲作者何士德谱曲，据传曲调也取之于《远征军军歌》节录如下：光荣北伐武昌城下，血染着我们的姓名......扬子江头淮河之滨，任我们纵横驰骋，深入敌后百战百胜......两支抗日劲旅唱着同一个曲调，浴血奋战在抗日战场上。

近年拍摄的40集《五星红旗迎风飘飘》纪录了共和国艰苦卓绝建国历程，以及古往今来的仁人志士事迹。其片尾歌，采用了1895年由石更作词辛汉作曲的清《陆军军歌》：

中国男儿，中国男儿，要将只手撑天空，睡狮千年，睡狮千年，一夫振臂万夫雄。长江大河，亚洲之东，峨峨昆仑，翼翼长城，天府之国，取用多宏，黄帝之胄神明种，风虎云龙，万国来同，天之骄子我纵横。

中国男儿，中国男儿，要将只手撑天空，睡狮千年，睡狮千年，一夫振臂万夫雄。我有宝刀，慷慨从戎，击揖中流，泱泱大同，决胜疆场，气贯长虹，古今多少奇丈夫，碎首黄尘，燕然勒功，至今热血犹殷红。中国男儿，中国男儿，要将只手撑天空。

这首122年前的军歌，至今听起来，还不由人热血贲张，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