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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瑞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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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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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春雨

下雨啦,春雨来了。

还在梦中的我,就被院子里一阵阵喊声惊醒了。“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更多的是惊喜。隔着窗户仔细听可以听见春雨淅淅沥沥的声音,柔柔的,细细的“沙沙”声,像钢琴家弹奏的一曲美妙的舒缓低音乐,悦耳动听。

推开窗可以近距离地观赏久违的春雨。春雨很温柔,偶尔有飘窗入室的雨滴,绵绵的,密密地落满了窗台,落在我手上,细细的水珠,像一层层细小的珍珠,我不忍擦拭。仰头,春雨像天空上筛下的雨珠,断了线一般,簌簌落下,不急不缓。她性情不急不躁,落在院子里无声无息,砸在车顶上发出清脆细小的“叮咚”声。赏春雨又像看一场著名的交响乐。

赏春雨,令人着迷。

我觉得,四时的雨,各有千秋。不知何故,我却最喜欢春雨,觉得她最合时宜,雨速急缓、大小都很可爱,真有“淡妆浓抹总相宜”的感觉,而其它季节的雨则不然。

夏天的雨,来势汹汹,下起来劈头盖脸,如瓢泼,似盆倾,动静很大,生怕别人不知道它的到来。有时还夹杂着电闪雷鸣,飞沙走石,稍有不如意就泛滥成灾,冲毁庄稼,房倒屋塌。

秋天的雨,特别凄冷。落在身上透心凉,很容易让人生病。“一场秋雨一场寒”是人们对秋雨的总结。秋雨无情,多缠缠绵绵,下起来昼夜不停,意犹未尽,让人无奈,也很无助,难怪人们说无情的秋雨。

冬雨常伴随着阴冷,下雨时声音不大,多被呼啸的北风遮盖,下着下着就想发威,不带点雪粒不罢休,那迅猛的雨夹雪闯脖领、钻裤腿,无孔不入,让行人躲闪不及。

只有春雨是善解人意的。

譬如,今天的雨,不大不小,不急不缓。细听“唰唰”的声音,优美的旋律,美哉。无雷电相伴,无狂风相随,保持着一场平缓的细雨,润物无声。“不经春风难得春雨”。数日的春风之后,春雨真是一场及时雨。春雨,在老家,就是号角,她唤醒了沉睡的大地、冬眠的生灵、萌芽的植物。春雨唤回了南飞的燕子,飞在春雨中“啾啾”地鸣叫。

一场春雨后,家家户户就开始备耕、备种、备播。一场春雨,麦子脱下了冬装拔节而起,山河披起绿装焕然一新。

我索性打伞前行,与春雨来一场春天的约会。

迎春花在春雨中煜煜生辉,更加辉煌;玉兰花在春雨中绚丽多姿,更加鲜艳;桃花欣欣然睁开了眼,更加灼灼;梨花张开了雪白的嘴,更加洁净。开在枝头杏花于阵阵春雨中明净如洗;垂柳欣欣然吐出柳穗。这不就是“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的优美境界吗?丝丝细雨,淋不湿我的衣衫;它飘洒在艳丽的杏花上,使花儿更加灿烂。阵阵微风,吹着我的脸已不使人感到寒;它舞动着嫩绿细长的柳条,格外轻飏。

听着伞顶密密的细雨声,忽然有几片杏花随风而落,我想起那句脍炙人口的诗句:“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在雨夜倾听着丝丝的细雨声,很坦然,第二天阳光明媚,把一场春雨打落的杏花拾在篮子里沿街叫卖,很惬意的生活选择。

我沿街行走,忽然发现很多和我一样赏春雨的人。有孤单的少男少女,有恩爱的青年伴侣,有搀扶的白发老者。他们的步伐都不快,甚至和我一样悠哉,走走停停,时而驻足,闻花赏雨,时而仰天赞叹春雨之及时。他们的头发上依稀可见极细的雨滴,像珍珠般晶莹剔透,随着身体的抖动而微微晃动,看来春雨也是羡慕人间美景的呀!

出门前,我曾想,街上一定人烟稀少,可我的所见所闻让我对春雨顿生一股敬意。春雨必将滋润到人们干涸的心田。

行走在树下。吹来一阵微风,伞上的雨滴声立刻密集起来,似急行军的战鼓,像万马奔腾的号角。细雨顺着春风的风向斜织着,密密的。我心里悠闲得很,尽管春雨打湿了我的鞋子。

春雨是温柔的,偶有耍脾气的时候,她耍脾气也不过是把树枝上的杏花打掉,在地上积起一滩水而已。

一路听雨、赏雨,一路闲庭信步,心想,这春雨一如春姑娘一样,悄悄地来,悄悄地走,步履轻盈,她不矫情,不高名堂,不虚张声势,只是默默地流淌在世间万物的血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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