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当哭

刘振凯

1996年3月14日，“西部歌王”王洛宾先生病逝。在乌鲁木齐燕儿窝的送别仪式上，并未按照惯例奏哀乐，而是响起了《在那遥远的地方》的悠扬的歌声。歌声唤起了人们对这位老人无尽的留恋和思念。

1998年，著名音乐家刘炽先生病逝。在北京八宝山送别仪式上，同样没有奏哀乐，告别室里响起的是《我的祖国》、《英雄赞歌》那憾人心旌的歌声。“一条大河波浪宽”的歌声传达了送别者对逝者的绵绵情思。

2016年，在“一代词家”张藜先生追悼会上，他生前创作的《我和我的祖国》、《亚洲雄风》、《不白活一回》、《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等经典旋律代替了哀乐，久久回荡在告别厅内，歌声仿佛诉说着词作家一生的波澜起伏。

诚然，生命是可贵的。生命的最苛刻之处就在于它会死亡，只要死亡不可避免，再长久的生命也显得短暂。死别苦于生离，是人之常情。然而，自然的法则往往比良好的愿望更有力量。拭去泪痕，冷静思之：生和死不是同样自然而合理吗？生，是辩证法的胜利；死，何尝不也是辩证法的胜利呢？

庄子鼓盆的超然，是为死而歌，长歌当哭，古已有之，无悖情理。

“人之公余为小快乐，夜间安眠为大快乐，辞世长逝为真快乐！我们共产党人的哲学，就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瞿秋白的如是生死观，也许会对我们有很好的启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