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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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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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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里的斑鸠

一夜秋风终于把炎热给压了下去。早晨起来,凉意很盛,我换了长衣长裤,出门下楼,走到小区的院子里,转了一圈,几乎看不到任何鸟的影子了;溜达出小区大门,伏在路边的栏杆上,看尘世的芸芸众生;惊喜地发现对面那一排两层楼的店铺顶上落着一只斑鸠。

我来了兴致,我要认真观察这只斑鸠,看它在那里能呆多久才开始下一个动作。我知道它是来觅食的,那一排店铺里有好几家早点小店,过一会儿它一准飞下来。

关于斑鸠,我是早知其名,不知其形,前几年才认准它。某日清晨在小区里散步,看到路边有两只灰鸽子在悠闲地低头找吃食,我对妻道:“你看这鸽子胆子真大,也不怕人。”妻笑道:“那是斑鸠。”我很是意外,细细看了,果真这鸟与鸽子有别,其头小于鸽子,其颈短于鸽子,且颈部有一圈珍珠图案,尤其斑鸠不像鸽子成群地飞翔遨游于蓝天。眼前的斑鸠是孤独浪迹天涯的,我油然生出了对斑鸠的敬慕之情。

今年春上,几乎每日天亮,我都能从屋里听到外面传来“咕咕,咕咕”的叫声,推开窗子从十六楼望下去,就见下面西侧一个两层楼的楼顶的边沿立着两三只斑鸠,其中一只脖子一动一动、头一点一点地正发着叫声。那声音是我极其熟悉的,一下子使我想到故乡,想到小时候在春夏的汝河滩所听到的声音,仿佛还闻到了水草的味道……。下楼去寻觅它们接近它们,就见一只斑鸠在小区北侧的步道上寻吃的,不知道它在吃着什么东西,许是草籽或是小朋友游玩时掉下的面包屑饼干屑。我走到近前,那斑鸠快速移开,与我保持距离,其实我没有害它的意思。我赶紧返回屋里抓了一把小米,转身回来放在斑鸠等鸟们每日都会光顾的位置,譬如路边花坛的边缘、运动场边的石阶上等处,希望能够让斑鸠看到并来品尝;可是过了两天,那小米依然在那里,不知何故?

眼下,对面楼顶就立着一只斑鸠,它是孤独的么?也许在附近或墨水湖边的某棵大树上,有它的家,其家中有配偶有下一代。斑鸠不如鸽子高贵,没有人类为鸽子精制的窝舍、没有能发出声响的鸽哨,但斑鸠们依然坚守着自己的领地与领空,生生不息,尤其近些年其声更常听、其影更常见,这定与水更绿山更青树更多有关。这几十年来忙于求学工作,除了麻雀随处可见,我从未认真观察过鸟类,其实了解并接近这些自然界的小生灵是蛮有意义的,它们可是人类的朋友,它们的各种叫声就是这世间的天籁。

我静静地凭栏眺望那只斑鸠。它原本是在楼顶的边沿一动不动的,后来它有了动作。借我这双已渐昏花的双眼,发现它扭头用喙去梳理自己的羽毛;忽然一阵劲风吹过,它整个身体升腾起来,旋即又落下,仍稳稳地站在那儿。它真给力,若是一只小麻雀,早被吹没影了。我想这只斑鸠一定是在往下观望,下面那几家卖早点的铺子里,正人进人出、生意兴隆、香气四溢,那香味一准早已飘进这只斑鸠的鼻孔,动物的嗅觉可比我们人类的发达得多。生活在城市里的斑鸠可真是聪明,它们晓得哪里有好吃的可以裹腹;在那些地方人们随意吃剩下来的,足够鸟们享用了。前不久的一个早晨,我在武昌沙湖附近的一个饭店门口,就见有几只斑鸠和一群麻雀蹦蹦跳跳着觅食,它们不仅吃到了素的也一定品尝到荤腥的,其食谱更加丰富,其适应环境的能力更强,可能胜过乡下斑鸠百倍。

我在静静地看那只斑鸠,不知它是否也在观察我?我忽然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斑鸠,路漫漫,长求索,孤独过,冻饿过,蜗居过......;幸而日子一天天好起来,安居下来,家就在身后。对面这只斑鸠究竟栖息何处?莫非它就是我春天里常见到的那只?它也竟熬过夏天到了今日,而寒冷空气马上就来了,还会有冰霜甚至大雪,它如何度过呢?

我盯着它看,希望它能发出“咕咕,咕咕”的叫声,可是它一直没有发声,冷风太大了,也许它真的还未吃早餐。而我是吃得饱饱的出来溜达消食的,尔后回去再弄吃的;那斑鸠以及其他鸟类正相反,是肚子空空出来觅食,吃饱才回巢的。我身旁有一排高大的棕榈树,其上正结着一串串黄黄圆圆的小种子,这也许能够成为斑鸠的食物。

我正想着,那只斑鸠忽然飞起,扑扇着翅膀,从我的左侧飞过去,隐到了高楼与大树之间不见了。

远在宜昌的朋友看到此文,给我发来图片,只见一只灰体花颈的斑鸠头冲外立在他家窗台上,朋友发文说:“呵呵,昨晚女儿回家,早上就飞来了一只斑鸠。又拜读了您对斑鸠的细腻描写、感慨、回味,一切都是那样的巧合。很有趣!”我也颇感意外与吉祥,衷心祝福他们全家以及这只鸟儿。

在这冷风渐劲的暮秋,我也极愿有斑鸠落在我家阳台,躲风避雨。

2019年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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