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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攀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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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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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母亲泪涟涟

公元1994年冬母亲离去的时候,我不在身边。事后姐姐对我说:“母亲临终前让我转告你,要你好好写作,如果能写一篇关于她的文章,发表后烧在她的坟头,那就心满意足了”。

我感到奇怪,母亲一生谦虚低调,怎么会在弥留之际留下这样的遗嘱?我思前想后,猛然想到母亲生前对我讲过的梦:那是在我初中毕业临近中考前夕,母亲拉着我的手说:“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堆人敲锣打鼓,吹着唢呐,抬着棺材,走进我家大门,这是好梦啊!说明你这次考试定会金榜题名,棺材,官财!将来保准升官发财!”我当时想,是母亲真的做了此梦?还是对我寄托希望?或者是二者兼而有之吧。

后来我考上了中专,参加了工作。为了圆好母亲的美梦,我想在仕途上有所作为,废寝忘食,勤奋学习,拼命工作,日渐憔悴。母亲每每见到我疲惫不堪和闷闷不乐的样子,心疼得不得了,深切同情儿子干事创业的艰难和不易。

这次母亲对姐姐说的那番话,是在母亲进入另一个世界的前夕说出来的,当时她的头脑是清醒的,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了的,是现实的,真切的,并不是梦境。可能母亲感觉出来了,我不是当官的料,或者认为那样地追求太辛苦太伤神,还不如学点雕虫小技,写点小文章,或许更充实更快乐更适合于我。思来想去,我想通了,这是母亲根据我的情况量体裁衣,重新寄托的希望和梦想,我应当理解母亲,感谢母亲。

此后的人生,我上班时间努力工作,业余时间勤奋写作。但是要写好母亲,却是难题。因为母亲的一生太平凡,发生在母亲身上的事情太多太杂,理不清头绪,多次想写,无从下笔。尽管如此,我还是写了,并把稿子拿给小县城文学界的老师,请求指导。没想到老师给我泼了一瓢冷水:“你写的这篇《母亲》,像小学生作文”。在北京听讲座,文学期刊编辑老师讲:“如果遇到作者投来的写母亲呀,父亲呀,诸如此类的稿子,我看都不看就甩到废纸篓去!上下几千年,写了千千万,能写的好吗?能超过那些名家名篇吗?”我迷茫了,是坚持写下去?还是不写算了?如果坚持写,担心钻进死胡同,如果放弃不写了,觉得对不起母亲,对不起自己。

有个周末,我在家想起母亲生前几件事,想着想着就哭了,我急忙动笔写作,没想到一口气写成了,细读《怀念母亲》,竟然让自己很感动。有年清明节回老家,跪在母亲坟头,母亲生前的一幕幕浮现眼前,百感交集。回家打开电脑,含着热泪写完《母亲坟头的诉说》,当时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

我没有采纳老师们的建议,而是按照自己的心情和感受写作,我认为我的母亲不同于其他母亲,我能写好我的母亲。母亲走后25年来,我多次写过母亲,每写一次,我的心灵就经过一次洗礼,虽然泪流满面,但是浑身温暖,越写越觉得自己的人格和品德渐渐接近母亲。《母亲的茶饭》《幸福是碗姜汤面》《母亲的捶布石》《母亲的升子》都写得很投入,可以说情真意切,感人肺腑,不仅构成我的散文作品的“母亲系列”,而且成为我的乡土散文的代表作。

我想在2020年的清明节回趟老家,把我的“母亲系列”散文焚烧在母亲的坟头,告诉老人家:儿子正在按照她的谆谆教诲,做人,做事,做文章,让她在九泉之下放心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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