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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红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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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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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记忆叫思念

有一种记忆叫思念

 

我放弃了一切,全身心投入,立志创造人间奇迹。可老天跟我开了个天大玩笑,住院治病一年零四个月后,大夫告诉我母子,他的各个器官己衰竭,并发出病危通知书。不得不听从医生建议,我母子把他带到家里去治疗。

在家治疗的那段日子,他是那样痛苦地呻吟着,叫喊着。我愿付出今生所有,但一切都是无济于事。从地方医院到省城的兰大一院,再到解放军301医院;到省肿瘤医院,再到解放军第四军医大;到西京医院,再到家里。我像只迷途的羔羊,最后徘徊在戈壁滩!

老公太累了,我要帮他为这个家撑起蓝天,我要做自己的英雄。为了我可怜的儿女们,我向命运发起挑战,誓把他们抚养成人,誓看他们成家立业。

作为他的妻子,我很失败,不但没有给他解除痛苦,反而成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我住进了医院,医生说是积劳成疾,医生还说我抢救及时,否则不堪设想。

手术后我的神智刚一清醒,我的大脑中涌现的全是家里他需要我的看照。我便恳求医生让我尽快出院,医生的回答是反复强调人命关天,风险太大。

得知我恳求医生要回家的信息,他专门打来电话,说话有气无力,但我字字听得认真:这个家全凭你啦!我无能为力了,你不能倒呀!听大夫的好好养病。你不要为我担心,不要为我操心……你要看在三个孩子的份上,坚强坚强,和孩子们拧成一股绳,共渡难关,把我的责任和义务也完成,那才是我的妻子,我的好妻子……

手术十天后,我和俩个妹妹乞求大夫让提前出院。考虑到我家的特殊情况,医院特许出院,但主治医生千叮咛万嘱咐。在俩妹妹的搀扶下,我强打精神,第一时间来到老公住的客房,他哭着对我讲:“我等你等的好苦啊!总算把你盼回来了,你母子拯救我的恩情,我没有补上,真是苦了你啦!我对不起你呀!下辈子做牛做马再报答……

出院的第二天,老公他带着遗憾在我们母子的声嘶力竭中痛苦离开。我是多么希望他能坚持一天,那怕是坚持一个小时,让我多看他一眼,可是他没有做到;我以为他会坚守承诺,陪我到古稀我不奢望,但陪我可到耳顺,可到知命吧,可是他没有做到;我以为他那样疼孩子宠孩子,一定看到孩子中有一个娶妻生子,可是他没有做到;我以为他善解人意,至少会看到我伤口愈合,生活能够自理,可是他没有做到……

以前我要回家,他总是唠唠叨叨吩咐这安排那,说什么回家别忘了吃饭,家务活是干不完的;说什么偷闲是福,注意身体,不要把自己太累着……

现在,我虽然不为他的病再提心吊胆,但回到家,觉得每到一处总有他的影子,总听到他的脚步声。晚上睡觉,习惯性地把他的枕头和我的放在一起,仿佛听到他打呼噜的声音,迷迷糊糊的我,伸手一摸,仍是偌大的一张床……

去年的夏天太热了,每晚热醒时,我恍惚中还想着老公他是不是太热了,他最怕热,等到清醒,才知道自己在幻想……

每逢年过节,我一次次告诉自己,我的老公去北京参加书画交流会去了,我的老公上省市领优秀教师奖去了,我的老公到大城市给我买最喜欢的衣服去了……

如果一切还都是昨天,至少我不用承受那么多思念。如果逝去的能够回来,我不知道天那过的他,是不是与我一样在遥望繁星满天的夜空?

二千八百二十个夜晚的辗转反侧,老公,我愿为爱把你等候,不知到时我给你交的答卷是否让你满意?

女儿从事教育事业,跟你一样是中学老师;大儿子有了一份好工作,娶了个好媳妇,在金城安家落户;小儿子大学毕业,也在省城上班,楼房正买好准备装修……         (根据杨琨口述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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