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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岸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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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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茼蒿(蓬蒿)

《本草纲目.菜.茼蒿》(宋《嘉》)【释名】蓬蒿。时珍曰∶形气同乎蓬蒿,故名。【集解】机曰∶本草不着形状,后人莫识。时珍曰∶茼蒿,八、九月下种,冬春采食肥茎。花、叶微似白蒿,其味辛甘,作蒿气。四月起苔,高二尺余。开深黄色花,状如单瓣菊花。一花结子近百成球,如地菘及苦子,最易繁茂。此菜自古已有,孙思邈载在《千金方》菜类,至宋嘉中始补入本草,今人常食者。而汪机乃不能识,辄敢擅自修纂,诚可笑慨。【气味】甘、辛,平,无毒。禹锡曰∶多食动风气,熏人心,令人气满。【主治】安心气,养脾胃,消痰饮。利肠胃(思邈)。

《礼记·月令》:“﹝孟春之月﹞藜莠蓬蒿并兴”。

清明到了,蓬蒿满地,荒草绿杨,满眼鲜亮。城市在江边,春天的江边,蓬蒿兴起,和长长的慧草,长成绿油油的一片。每逢周末,我提着杆子,带着妻女到江边钓鱼。妻子她们在草丛中流连。中午铺开毯子,我们三个人就坐在草地上野餐,餐后,和煦的风吹着,阳光很温暖,躺在草地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我下午鱼钓差不多的时候,妻子醒来也采了不少蓬蒿头,钓的鲫鱼在水桶里欢快的游着,蓬蒿鲜嫩翠绿。妻子总是开玩笑,自己和贼一样,到哪儿都不空手,怎么都能薅一把野菜。

晚上就着免费的食材,做一份鲫鱼烧蓬蒿,鲫鱼煎的两面金黄,放入姜蒜,入水调味,在鲫鱼慢炖的时候,多留一点汤,加入蓬蒿炖熟,荤素搭配,相得益彰。

嫩嫩的蓬蒿略微焯水,焯水时需加油和盐,保持蓬蒿的绿色。将米醋、生抽、老抽加炒熟的花生米,略加一点干辣椒,热油激出香味,凉拌蓬蒿。

妻子喜欢吃腊肉,将腊肉切成薄片,入锅煸炒微黄,下入蒜沫,蓬蒿,因为腊肉咸,不需要继续调味,蓬蒿出水即可出锅,肉咸鲜,菜微甜

最后清炒一个蓬蒿,蓬蒿入盐水浸泡后,沥干水分,热锅凉油加蒜末爆香,倒入蓬蒿不停翻炒,出水后调味,简单加一点盐和糖就行,这样做出来的蓬蒿菜,颜色碧绿,口感脆爽嫩滑,营养美味。

妻子喜静不喜动,不喜欢豪华奢靡,对出门吃饭应酬极是不解。特别是桌上的各种吹牛逼,总是坐立不安。刚开始还和我一道出去应酬,后来干脆不参加。我戒不了酒,细想一下,可能是戒不了朋友,喜欢桌上那种朋友的氛围。妻子喜欢这样的日子,每逢周未,全家出动搞野。我钓鱼,她沿鱼塘四周逡巡,总能弄一把野菜,不过春天蓬蒿居多。如果一个厨师的作品不被人欣赏,一个人的厨房是寂寞无趣的,妻子正好满足了我下厨寻找乐趣的需求。渐渐周末不再外出应酬,在家做一桌菜,喊哥嫂陪老父亲喝一杯,聊聊各自的境况和发展,岁月静好莫过于此。

小时候,乡政府门前有一个大礼堂,大部分时候放电影,五毛钱一场。电影院侧门无人打理,长了不少蓬蒿,放下午场,我走过去,看着阳光,将几棵青蒿的细长叶片照射得闪闪发光。我个子小,加上就住在电影院隔壁,经常从旁边的小门挤进去,有一次,我正在挤的时候,被检票的年轻小伙子发现了,一把抓住我。小伙子正在发育期,满脸酒刺。平常倒也见人堆笑,那天仿佛吃了朱砂一般,大声喊我名字,凶神恶煞似的狠狠将我抵在墙上,随手就给了我一爆栗。我拼命挣脱,随手将边上的蓬蒿折断,朝他狠狠的抽了两下,可能是蓬蒿叶子扫到了他的眼睛,他哎呦一声,捂着眼睛蹲了下去。我一看,嚇到了,赶忙扔掉蓬蒿,溜之大吉。后来我才知道检票的那天,和邮政局的女朋友分手了,心下气不顺,刚好碰到我溜进门准备混进去,便成了他的出气筒。那次以后,为了讨好他,我买了一点零食给他,他对我溜门保持了一贯的友好,睁只眼闭只眼。因为在邮局定了《少年文艺》,我经常去拿杂志,邮局女工作人员也喜欢文艺,她总是先看完,再给我。于是我跟检票男人约定,给他当了几回信使,往来递情书,居然又重新给他搭上了线。他们幽会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电影院,我当电灯泡,乘机也看了不少电影。代价是在邮局值了不少班,也陪他下乡放了几次电影。那时不是程控电话,交换机上一排电话孔。邮政员很细心,将每个电话孔下面编号,旁边电话本子上记着对应的人家。一部手摇电话机放在边上,电话响了,我问他找谁,然后从下面拔出线,插到上面对应的孔,接到某某家。普通人家是没有电话的,一般都是乡镇领导,所以电话离不开人。我干了好几年接线员的活儿,后来电视兴起,老电影院慢慢关闭,我才不到邮局值班。此时,二人应该已退休,只是不知是否还记得我给她们牵线搭的桥。

蓬蒿长得旺盛,秋季的时候,野外遍地都是蓬蒿开的花,黄黄圆圆的,和野菊花在一起盛放。田野间,远远望去,金黄一片,在日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初中时。我挖了几株栽在院子的篱笆墙边。彼时,在篱笆内外种了牵牛花、星星花,还有指甲花,花开的时候,妹妹和一班小伙伴每天都摘指甲花染指甲。一群小女孩在花丛间流连,追蜂撵蝶,我那时候大抵是看了一点书,有点伤春悲秋,模仿林黛玉葬花,将落地的花堆了一个花塚,默念“侬今葬花今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很掉了几滴眼泪。后来,走着走着,只当往事是一个笑话。小伙伴湮没四方,并世奇男淑女,慧业天生,湮没蓬蒿,姓名翳寂,岂少也哉!

庭院里摆放了一张桌子,妻子买了一个水罐。罐子里装上水,什么花迎季,就摘什么花。野花居多,用妻子的话,自家种的不舍得摘。阳光晴好,蓬蒿花斜插在水罐里,躺在院子摇椅里,轻轻晃动,拍下来,仿佛一幅油画。岁月仿佛定格在秋日阳光后。

后记:写完,妻子看了一下,说我肯定不是用蓬蒿打人的,大概率是一般的蒿子。野菜方面她是专家,我想她肯定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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