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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志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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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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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为好

1.愿

别小看家门口的那条小路,它可是能通向任意远方的。

关于远方,小时候是没有任何概念的,最多也就把从家门口到村口的那段距离当作是远方了。似乎在上学之前就如画地为牢般地在村子里一天天度过,好像从未独自一人出过村。而刚上学后也从未对远方有过太多想法,压根也没关心过村外是什么样子,甚至觉着村子头顶的那块天和那块天下面罩着的这个村子就是整个世界,是最让人心安理得的存在。再后来长大点了就知道村外还有村,天外还有天,就开始好奇村外究竟有多远、多大,除了专属于我们村的那块天之外,更远的地方的天会是什么样子。

后来,经常听大人们说谁谁去哪个大城市上大学了,谁谁在哪个大地方工作了,诸如此类的闲聊。慢慢的我也开始向往远方了。尤其在上高中的时候,是很向往远方的,远方的城市,远方的大学。总感觉有一种渴望在兴奋着我,激昂着我,牵引着我,使我整天无所疲惫地埋头于一本本的书本和一打打的复习资料之中。还有没完没了的考试,参差不齐的分数,上下窜动的名次,朝夕悬然的心绪,最后还算上了个大学。我想,大学对于高中的我来说就是再美好不过的远方了。

上了大学后的远方又会落到哪儿呢?这时的远方是美好的理想,淡淡的思忆,甜美的爱情,这些都是整日洒落心头的远方。远方虽远隔心间不可料看,但都依旧会将心儿紧紧地引向那美好的远方。

未来就深藏于远方,我们苦心挣扎,我们虔心眺望,有时还异想穿越至未来之时,去瞧一瞧时空那头是何等美好,总想比较一番,因为我们的心间早已草拟了一份远方的美好。

正所愿:年少时,得遇所盼,彼此清澈而明媚,向阳随风,赏娇花素雪,遍形山阔海,现青春上好。年深时,可偷闲浮日,青江闲舟涟漪,远野悠田耕耘,春光灿,山鸟闹清明,红花跃碧枝,阅景养情,会真趣切美,得万灵之最。

2.念

“执念作序,以梦为画,青雪沾枝丫。立意即发,可溯年华,枝丫粘泥花。”

其实,随着岁月流长,过往已不知何时也开始潜藏于远方了。无情的岁月在渐行渐远,渐远却还渐美。记忆的尘埃已累然而存,已变的有些模糊了。而真实的当下却常以无奈与繁琐为伴。因为,浮庸锁住了激情,而只会放任倔强的无奈,甚至有时笑容都成了假动作,将快乐悄悄地掩埋。这时,模糊的过往就会显的要比真实的当下要美好、可爱一些。然后就会醉沉沉地去思量,去回味那遥不可及的过往。

偶拾清闲,常被一些熟悉的景物所引,曾不止一遍地幻想,若在他年,乡色未褪,碧柳依依,少年浅笑,小河潺潺,撩水嬉闹。村巷悠长,散贩叫卖,循声而随。临秋,漫坡酸枣,翠红缀枝,遍地昏黄、凌乱,如此怀念。至冬,踏雪寻踪,设筛捕雀,夜了,围炉守亲,手足肆闹,别样温情。

可是,命运予以或拿走的总是那么的不经意,以各种方式呈现在你面前。有时命运像个调皮的孩子,总以一些特别的方式与你相处,让你不可意料。

亲人远去变成了一往执念,尤是他们刚走的那几年,寄于梦中,封于口中,只可意念回溯。而意念与过往总有一种藕断丝连的关联。曾因梦诺:不知你我前世何修,或来生将何。今生的作遇只是冥中因果。幻化的梦儿或是你在异方的诉说。既然如此难舍!期许你,仍会变作我来生的一点瓜葛。只别再匆匆走过!

常年在外,偶可得机暑时归乡。走在村巷地间,听着熟悉的一字一句的老家方言,如遗梦中之所见所感,喜不胜言。每次归来总会默默感叹岁月流年之别快,年岁已改,当年豆蔻已成不惑之年。七月,总是阴雨连绵,屋顶一叠叠的老瓦片被七月的雨水一场场地轻抚浸润着,院子里葡萄架上的藤蔓复杂的不能再复杂,满院青碧。每年七月望时便是祭拜亲人的俗日,而每次归来祭拜就如兑现一次诺言,见一次故人,真切安踏。年少时,哪曾想到故乡却成了最执念的远方。

正如曰:回乡诺期,如梦悦乡音。年深岁改,豆蔻持不惑。雨密秋浓,折瓦抚清雨。院碧阶青,藤萝浮满院。祭节坟头,一年又一年,上面的光景祈寄着下面的光景。满眼故景,一遍又一遍,这时的难再追溯着那时的常若。远过远过。

3.梦

一直觉着梦对于每个人来说是必不可少的,奇妙无比的一种感觉存在。我一直很喜欢梦。梦像一条专属于自己的时光隧道,通过这些隧道,我曾多次回到如真切切的过往,也隐约的接触过迷幻可待的未来,还可见远别之人,诉世外之言,温去日之情,历实外之事,温暖地将幻实相合,让人迟迟不愿弃别于梦境。

遗憾的是,有时梦儿却像被放生的鱼儿,转眼便隐遁而去,当梦醒时,空空如也。就算死劲地将思绪晃一晃,好像也是空的,若染了疾的身子,空乏无力,茫茫不知所附。

难得曾有一奇梦记。

初春之夜,月之拢晚,侧傍云间,宛若一双婉约恋人,神契气合,悠静温闲,信步于天间。二月春风,时疾时缓,脾性难索。树影清苍,鸟迹深藏,月遗寡色,村迂寡事。似天公将无形的手指竖于唇间,“嘘”了一声,引的家家沉语,人人屏思,罩着一份调好的气场,引梦来。

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西藏小孩。我从干涸的河道走来,走了很久,最后要试着冲上一个极陡的山坡,试了几次都没成功,而且每次的最后两步显的特别紧张吃力,否则会被再次滑回去。上坡后要通过两扇齐头对脑的可前后自由晃动的木栅门。门口守着一位很客气的年轻人,他负责把守出入。进去前还要说一句听不懂的暗语才肯放行,而且要求只能推门,不能拉门,否则要从说暗语那步开始再来一遍。进门后,是一条狭长的引道,引道尽头左拐角是五间房顶长有青草的屋子。左边第一间是我要进去的地方,好像是个教室。里面的学生不多,可能是我去早了吧,算我只有三个学生,而另两个小孩好像都不像是我要找的人。他们在跟一位女老师朗读课文,课文里的文字好像是汉字,我试着凑过去,想看清上面究竟写着些什么,可就是怎么也看不清,很模糊,而且文字旁边都是用奇怪的另种文字标注着。他们读的课文内容不记得了,但我确定是极简单的,好像是在认字。后来我也跟着读了起来……

在这段梦之前,我好像是在找人,或者说我到那里是去找人的,找一个比我小几岁的人,一个在现实中不存在,而在故事里好像是一个很熟悉的人。好像一开始是在小时候的村口小河边玩,河水还没有干涸,河边的树林还是那么的茂密,小伙伴们都爬上了大树半腰,看上去都很紧张的样子,好像是在躲避什么猛兽。后来又跑到了村西南头的那个果园里玩,我们撒跑在果园里,可以随意地吃到果园里的梨子和苹果。然后我们还跑到村西头的王家大院里去玩,院子很大很多,院子跟院子之间是用拱门连通着的,最后从院子东边的大门里出来。门还是那两扇大木门,门上的狮口衔着铁环,铁环已锈,好像我还是够不着那铁环。门槛还是很高,门槛之外两旁还是蹲着两蹲圆形嵌纹的石墩子。门口的老槐树还是那么的伟岸神秘,树洞还是那么的恐怖,一直好奇树洞里面的样子。后来就莫名其妙的各找各的朋友去了。

梦就像一口井,而生活是一片天。井里落着一口天,仿佛那天空下了凡。井水与天空好像融在了一起,可始终却互不相干。仔细再想,好像也不对。梦好像是生活的影,也是生活的身,还是思绪和向往的延伸,有独一无二的特质,所以不要去怀疑和排斥梦的美好,你待它好,它便待你更好。

4.生

时间好像是依附于物变的存在,若万物永持一态,也就谈不上时间这一概念了,更不会有与意义相搭配的词汇字眼们什么事儿了。

在这无时不变的时光里,谁都不免苦生几许遗憾。一生穷极不可得取的,一般于己而言是至美至好的。方如即使近在咫尺,却心隔两方,确实落在心所的远方了,但那依旧是美好的。

当我们莫名其妙地走在人生路上时,我们会通过努力获得好多起初很在乎的一些东西,同时也会在有意无意间失去或放弃一些东西,但是,东西毕竟是东西,它们只不过是人生时限空壳里的各式填充物而已。而死亡是我们所有人一生的终极远方,当我们即将抵达这个终极远方时,所有的一切显的又是那么的美好,却又好像是那么的虚无,谁都不愿接受这种虚无的感觉,不甘心啊,因为这时我们才会真切的感受到是死亡赋予了生命弥足美好的特质。

远方为好,是的,谁都有心中的远方,那是一个很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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