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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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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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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家乡的那片土地

“一座座青山紧相连,一朵朵白云绕山间,一片片梯田一层层绿”这是歌曲《谁不说俺家乡好》里边的一句歌词,读过太多描写家乡的文章,大抵是这样青山绿水白云间的景色,所以无数次想写写自己的家乡,也都因为家乡的普通而搁笔,没有特色的产业和景致,更没有什么出名的特产和人物,普通的不算贫穷也称不上富裕的村庄。

家乡南阳,简称宛,老家位于宛城正东,属于平原地带。无山无河,土地相对平整。说平整,在我们镇里来说,可以称的上,县城东半部的乡镇(老辈人称东乡)则属于丘陵地带,小麦产量低,土层较薄,适合种植红薯,且产量大,所以东乡大都种植红薯比较多,县里也曾搞过一个三粉市场的产业园,但是最后也夭折了,原因不详。相对于东乡,我们那个镇,就不一样了,土壤肥沃,人均耕地面积大,遇上干旱的天气,随便打井都能出水,这也是没啥特色的一个原因,跟豫东某县人口跑遍全国收破烂,都成了产业;豫西某县跑遍全国做豆制品产业;豫西某村盛产博士;某县跑遍全国专修平房漏水相比,现在想想,都是被逼的,多是因为收成原因,迫于生计成了最早外出求生的一批人,慢慢都做成了产业。我们村,小麦很早就亩产千斤,遇上旱涝,也都不至于绝收,就因为此,乡亲们大都是最后一批外出打工的人群了。现在想想,也有不思进取的原因,毕竟自给自足还是可以实现的,生活便有安逸的成分了。

也正是这样,读大学时候本来我也是想申请一下助学贷款的,在看到农村出来的同学们写的种种困难之后,我就不申请了,自愿将名额让给他们。在媒体也读到不少贫苦农村现象,农村出身倒是成了贫穷的一个代名词。毕业后也去过不少地方的农村,着实不如我们那里。九十年代村里人利用耕地收入,都慢慢盖起了漂亮的小洋楼。如今,无山水,无特色景点,只盛产小麦玉米,也发展不了其他产业,土壤肥沃,种植果树也可惜了,经济产业也发展不起来,也正是这样,家乡如今慢慢跟不上节拍了,今天读了张承志老师的随笔《脆弱的城市》和贾平凹老师的随笔《里花街的回忆》,也只能写写这份感情了。

老辈写文章大都写离开家乡多少年,不知道这个时间该怎么定义。尽管如今在异地他乡成家立业,居住下来,但我似乎从未离开过。一来现居住地离家乡也就三百公里,二来家里还有至亲,还有我的土地,户口也不曾转出。亲属间的红白事也都是要到场的,我也常常回去。有了孩子,我也跟他说,他才是属于这个城市,我和妻子,始终属于那个村庄,妻子作为城里人,嫁给我,实际上是嫁到农村了,我这么跟妻子说。

张承志老师的随笔《脆弱的城市》主要描写城镇化进程摧毁了国人对家乡的怀念,从北京的四合院的拆迁,到农村传统村落的改造。使眼下的几代人,再也回不到过去,再也找寻不到老家门前的那颗大槐树,再也找不到故乡清晨朝阳下的袅袅青烟。三年不回老家,找不到的是标志,十三年不回家,也许就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不必说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葚;也不必说鸣蝉在树叶里长吟,肥胖的黄蜂伏在菜花上,轻捷的叫天子(云雀)忽然从草间直窜向云霄里去了。”时过境迁,真的不必也说不了了。

我庆幸,因为我的家乡暂时的慢半拍,池塘边的那颗弯腰树还在,仿佛还能看到孩子们爬那颗树上再跳到池塘里洗澡。老家门口那个大石桥也在,但早已没有孩子争抢地盘,在水泥筑起的桥面上玩泥巴。老家没有被拆,谁家住在哪,跟谁家做邻居,谁家院子有颗大枣树,谁家院里轧井出来的水特甜,我仍然了然于胸。漆黑的夜晚,想去谁家转转,仍然不用水电筒就可以直接找的到。变化的是,家里都装上了双重防盗的大铁门,而不再是隔着门缝就可以递吃的那种木门,院墙也不再是那种核桃树熟了之后可以随时翻进去偷几颗吃吃的墙。还有一个变化,小孩子渐多,老年人渐少,尽管常回去,但不在老家生活,很多新人叫不出来名字,很多老人眠于地下了。

大学时候,每每回老家,下来公交车还有1.5公里的路程是没有车的,这段路,我不曾叫亲人去接,甚至有时候久不回家了,我会再提前一点下车,目的就是走路回去。就像中学时候周末放学一样,不走大路,走平时不过车的田间小路。小沟沟里除了没有水,再没其他变化。蒲公英我们称“黄花苗”还在,如今采摘的人少了,这玩意反而多了。还有一样,我们那里祛火首选叫“蛤蟆皮”,现在也不知道学名,田里劳动的大人会泡在水壶喝,小孩子上学时拿的水杯里装的也是。当时是非常稀缺的,上学路上常走的小路上,不管大小都要挖回家,拿回去是会得到大人认同的,他们都会细心的洗净收起来备用。而今,上学都是电动车或坐校车了,农事活动时间也缩短了。这种植物便也泛滥了。可是我每次路上都要采摘一些,洗净晾干,再回城时早早的装在包里,带回市里,尽管大多都是带回去搁置了,也没怎么喝,可还是不能不摘,不能不带。这条小路稍偏僻,没有被硬化,如今走的人也少了,草也就多了起来,一路都可以抽起狗尾草,将芯里最嫩的那部分放在嘴里,甜甜的。若是不赶时间,我更会走一会儿,坐下来歇一会儿。在城里的公园里,即便别人刚坐过的地方,自己再坐下去,都想再擦一擦,在这里,就那么一屁股坐下去了,从不觉得脏,起身时,微微一拍,那些尘土就又都回去了,这些我想带着的,却带不走。有时,还要脱了鞋,拎着从这条小路上走一段,却觉得脚越走越干净了。以前上学时会随手抽起的麦穗,会跑到地里找寻一颗高粱,管他是否结穗了折断就吃甜根的,现在哪怕遇到一颗倒伏的庄稼,都想上前扶一下,希望它能结出饱满的粮食,折是不折了,但是总想用手轻轻抚摸一下,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想告诉它们,也要茁壮成长。

在城里上班,对农事关注的相对少了,每每遇到二十四节气,总会想起那些谚语。“四月芒种雨,五月无焦土,六月火烧埔”;每听到“咕、咕、咕、咕”黄鹭的叫声,内心便迅速翻译为“割麦种豆”,还有印象很深刻网上的一个视频,那闺女边走边说:“不管你在外边混的多牛,不管你是啥厂长,啥啥局长,我只想给你说,麦熟了,你妈喊你回家割麦了。”这个视频我也果断收藏了,每年麦收,回去不回去,也都不停的打电话,打听着,麦子收成如何,收的怎么样了。雨前都收到屋里了,就放心了。在外边这么多年,也是天一下雨,就在琢磨对庄稼的利害关系。遇到干旱天气,更是心中无数次的祈祷,赶快下雨吧。当然,遇到丰收,也同样是高兴,甚至比专业农民,还开心。

“我是农民的儿子”这句话用的太泛滥了,听的最多的是贪官的悔言里,还有就是在某海选节目中选手们为博取同情,换得泪点而使用。本来很朴实,很真切的一句话,就这么被亵渎了。所以,我很少使用这句话。但是我该如何来表达我的出身呢。我的祖辈都是农民,我的父母也是在这片土地上年复一年的耕种,把多余的粮食拿去卖钱才供我读了书,让我扔下锄头握着笔杆奔生计。

在距家乡三百公里的单位里上班,虽然身份变了,但是对家乡,对那片土地的感情,没有减少,反而递增了。也许到了迟暮之年,我还是要回去的。少曾为你耕种,却也只有叶落归根,像祖辈一样,你守候着我,我也守候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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