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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步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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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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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之乐

古人云:“读未曾见之书,历未曾到之山水,如获至宝、尝异味,一段奇快难以语人也。”

今人读书可谓幸运。各种书籍唾手可得,社会承平,百业兴旺,教育普及,人人皆可读书,人人有书可读。

家人装修房子,问我的意见,无他,唯需书房一间,购书若干以充门面。富人喜欢红木家私,传世古董,对于穷人而言,书是最好的装修,花钱不多,格调不低。

人的欲望有不可满足者,有易于满足者。声色犬马,膏粱饫腴,久而无味,很容易让人厌足。故有骤然富贵者,沉迷樗搏,流连烟花,最终丧生殒命,不得善终。惟读书之欲,终无满足之时,如涓流入海,每成其大,乐不可极。

读《天朝的崩溃》每让人扼腕,掩卷长叹。大清与英国打了两年仗,咸丰遣人问英吉利在何方?夷人究竟长什么模样?英吉利的男人为何会听命一个18岁的女娃?大清与英国的外交往来,靠的居然是琦善的管家张喜,《南京条约》签订之后,拿着条约的原文,楞是没有一个朝廷大员从头到尾读一遍,以为停火就好。

读几页《三体》,宇宙尺度下人类命运的悲歌在太空回响,永不屈服的意志,便如夏瑜坟头零落盛开的小花,差可予人些许安慰。

读《东坡题跋》,于字里行间领略东坡居士的绝世风情,畅人心脾。世谓周树人嘻笑怒骂皆成文章,苏轼与之相比,似乎更胜任这一评价。二人相异者在于时势,论才情,能与苏轼相抗撷者,李白差可比拟,但李太白颠倒一生,虽快意江湖,留名青史,但治国理政却输东坡三分。

读一段《逍遥游》,顿觉天高地䢛,浩渺无极。自高处视之,万物皆为我所有;超然物外,觉宇宙萦回之无穷。

读几章《冰与火之歌》,感受权力的吊诡,体味人性的复杂,感慨人生的无常。

盛夏雨打芭蕉,抚卷卧数雨滴,任思绪在迷霭中飘荡;秋风乍起,于江边垂三尺丝纶,置书一册于旁,钓读两全。

老妻退休在家,每日看书到眼累,然后饱睡三两小时,煮羹作饭,身心两足。

古人以《汉书》佐酒,今人以酒佐书。三五知己推杯换盏,闲话读书心得,偶得奇书一本,辄互相推荐,共享其乐;甚或有豪者,一掷数十金,以一本相赠,更如获至宝,必于扉页记曰:某月日某以本书见赠,是为记。

于吾而言,读书之乐,无过于新书拆封,加印题款,作者的智慧有吾名加持,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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