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看灯／卢小芳

春节之后紧跟元宵节，春节重在喜庆祥和，元宵节却是要热热闹闹。

喧天的锣鼓敲起来，炫丽的礼花飘起来，红艳的龙灯舞起来……民间的舞台总是那么多姿多彩。记忆中，“龙头竹”是一个超强的迎灯信号，“偷”了龙头竹了，这一年迎灯的事情就妥妥地定下了。龙头竹一般不是从自己村子的竹林里选竹子，而是从附近村子的竹林里选，悄悄地“偷”竹子，光明正大地给红包。

上下三处约定俗成的礼节，“偷”与“被偷”竹子的村子都能乐叨叨地说上一天。龙头请能工巧匠扎好了，桥灯则由各家各户自行装扮。桥灯甚为好看的也应数灯上五花八门、各显姿色的装扮了。从山上砍些常绿的植物枝条，从集市上买些色彩鲜艳的布花，再配以五颜六色的气球、闪闪亮亮的纸片之类，每条桥灯都花枝招展，极为养眼。灯尾俗称龙尾巴，是一条活灵活现的鱼。

龙头与桥灯、龙尾巴要各自先去“朝殿”，然后回明堂接灯——即龙头、一节节龙身与龙尾巴依次连接。龙身一般抓阄决定各家各户连接顺序。接灯完成，这条亮闪闪的龙就可以在黑夜里尽情舞动了。龙头领头洋洋洒洒迈阔步，龙身龙尾紧随亦步亦趋，这就是逐渐把大家情绪带向高昂的“缠灯”环节。龙尾巴有时也不想一直在从属地位，有时也想领个头，带领整条龙换个方向旋转，这就是“翻身”。迎灯时，龙头、龙尾轮番领头，龙身高低错落起伏变化，阵势多样好看。

以前迎灯，一般都会照顾到上下三处。自己村子里主要环节都过了，就张张扬扬去附近村子带领邻村乐呵一番。上下三处都是礼尚往来、蛟龙互为拜访。那时，我所在的孔村迎灯，黄溪滩、寨口、贾处一般都会走到，有时还会去丁坑、青山口，刚好都是极为相邻互为周边的村子。灯往丁坑岭时最为好看，极为空旷的空间，黑夜中一条巨龙盘旋而上……几个村子轮下来，龙灯回村里时一般已夜深，那时尚年幼的我就在睡觉与看灯之间纠结不知如何选择，有时可能先睡上一觉再起来看回村的灯。要知道回村的灯最为热闹好看，呐喊、再使上小年轻的蛮力，速度一定是超过未出村时那轮的。因为这会儿尽兴地蹦跳运动一番，接着就可以休息，安稳地睡觉了。

家里一般都会迎上两桥桥灯，我特别喜欢把桥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爸爸会给家人发红包，然后还会准备毛巾、香烟之类，配给桥灯。妈妈会准备美味的夜宵——永康最盛情的鸡子索面或粽子之类，给大家补给能量。吃着夜宵，说说所见所闻或感受，这一晚大家都显得意犹未尽。

以前迎灯一般都是全村总动员，现在慢慢分门别类了。如老人灯、妇女灯——不过真到迎灯时是不需分那么清楚的，说到底还都是壮劳力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