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集·卷6·匆匆过三峡

游三峡是几十年的一个梦。今日梦想成真，兴奋之情可想而知。

坐上大客轮，客轮名曰：“天宫号”，游客仿佛成为天人了。

大江水流至此已远征数千里，气势却更加张扬，虽然江面仅有百余米甚至几十米宽，江波却更显奔腾汹涌。

如画的大轮顺流而下，两岸奇峰苍翠，如巨屏竖立，重峦叠嶂，目不暇接。李白的诗句、郦道元的文字，自然地涌上心头。

其实，任何文字描写，都不及身临其境，领略一番。文字或许有夸张，实景却总有文字难以描述的绝妙之处。

三峡全程，从奉节县到湖北南津关，100多公里，景点近百个，船移景换，谁能尽情细读慢品？

遗憾的是，到三峡中段的巫峡下游，已经夜幕低垂。

到三峡大坝时，看不清正在建设中的工地情景，只见一线如带，点点灯光，如银河从天而落，横卧江面。大坝雄姿，无法目睹。

过葛洲坝也是如此，只能看见灿烂的灯光和船闸的大致风貌。

记得从巫山大宁河小三峡返回天宫号已近黄昏，轮船沿江东驰。人站在甲板上，时见斜阳的一抹，穿云射来。两岸山峰，明暗交映，光色深浅，斑烂可爱。

巫山十二峰，最有名的是神女峰。该峰出名，应当全仗宋玉在《神女赋序》和《高唐赋》里编的故事。至于民间传说，神女是王母的小女儿瑶姬下凡，为人间镇水造福，我想那是受宋玉的启发，把老故事做了个翻版。

三峡工程建成后，巫峡水位将上升约50米，游人在船上看神女峰也许会更清楚些。用望远镜看会不会更佳？没试过，说不准。

其实，看任何一个景观，都不可过于较真，有那么一点形象相类似，就应当愉快地接受它。从这一点说，游三峡看山水最适宜在船上，不宜上岸进山。那种整体组合的雄奇而朦胧的美感，是不能一座山一座山地去寻找的。

所以，尽管清晨过夔门，黄昏下巫峡，夜间赏双坝，行色匆匆，未能尽兴，但我仍然感到不虚此行。

2002年11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