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克纳：在荒诞当中的现实才是现实本身

对中国作家影响最大的作家之一是美国最具有影响力的作家威廉·福克纳。1949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他的文字晦涩难懂。从1925年开始从事文学创作以来迄今为止已经出版了19部长篇小说和70多篇短篇小说。由于其大部分故事都是在克纳帕塔法县（一个虚构的地方）。像余华、格非、孙甘露身上都有福克纳的影子。

威廉·福克纳作为美国现代派的小说家，他出生于美国的南部城市，美国的南部早期其实是受欧洲殖民时期留下的文明痕迹影响很大，包括早期的奴隶制度，以及美国内战的影响，都这些都是构成美国南部文学最重要的条件之一。大部分人对于美国的南部，在文化和历史上都有其共同性。他们对英国殖民地的历史有深切的体会。美国人口由早期的英国移民，还有18世纪大量的苏格兰和北爱尔兰涌入了美国的南部。美国的南部城市开始贸易频繁的来往，文化交流日渐增多。其实美国的南方在美国人看来是代表了一种理想。因为在这个地方交融了很多历史文化的特征，自由而富有激情的民主，让他们有旺盛的生命力。大众对美国南方抱有非常强烈的情感链接和归属感。

最有代表性的就是马克·吐温，他可以说是美国南方文学之父。其实到今天为止，美国的南部文化其实至今存在着非常大的争议。这主要是因为这个地方它相对复杂的地理区域，所表现出来不同的文化特质，很难形成统一的认识，无论是在历史上、文化、地理上，它都存在着一些差异。美国南部其实先后有英国人、爱尔兰人、德国人、美洲人、非洲人、拉丁美洲等等，种族文化的冲突与融合，成为了其主要的矛盾症结所在。很多人在美国的南部工作、生活，所以构成了非常独特的一种文化特质。所以美国的种族关系，也就成为了一种值得文学所探讨的一种延伸。

福克纳，在美国南方的密西西比州出生，他在当地的美国南方是一个望族家庭。曾祖父是一名老上校，又是军人，又写作，同时还是政治家。所以在福克纳的理想当中，曾祖父老福克纳对他的影响特别大，甚至是福克纳的崇拜的对象。早在福克纳10岁的时候，他已经阅读很多的作品，像莎士比亚、迪格斯、巴尔克斯、康德拉等人的作品，他都已经有所涉猎，尽管他在小的时候个子挺矮，甚至跟同学格格不入，有时候会经常被嘲笑，所以他小的时候就学会了旷课。福克纳从小的爱好就非常的广泛：合唱、打半球，还有画画，甚至于对马的一种喜欢，都在小福克纳的身上留下了非常宝贵的美好记忆。后来长大以后他曾经报名参加过英国皇家空军。

他一直就对从军有着非常强烈的夙愿，但是由于他的身高矮小，报考军校这个权利被剥夺了，后来他自己假装去报名英国皇家空军学院去接受训练。后来愿望落空以后上了大学，开始真正的发表小说，而他真正文学作品走向成熟是在1927年他的第2部长篇小说出版之后，这本小说带给了他文学的声誉，后来我们所熟知的重要的作品《喧哗与骚动》，也是从这部小说之后转型带来的声望。

1932年到1935年期间，他做过短暂的编剧生涯，这个对他后来的文学作品也产生了非常重大的影响，而他的作品真正辉煌的时候是1939年。他第1次登上了《时代周刊》，并上了封面人物，之后他的小说开始在美国整个文坛开始传播，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甚至被评论家誉为：“福克纳的小说，是了解美国南方文学的一把钥匙。”福克纳的一生正好是经历了一战前后。他其实在他青年的时候，做过很多的工作，像他在邮局当过职员，但他写作一直是业余写作的。在他所有的小说当中，不管是长篇还是短篇小说，他都形成了一个自己的体系，这中间的连带关系和人物的穿插，在那个体系构建的图景，成为了后来作家们一直探讨的迷人之处。

为什么他对美国的文学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力呢？就是因为他的作品当中有很多方面都结合了美国，揭示了美国社会的一种深刻的矛盾，对奴隶制度的一种谴责以及对于人性的光明的歌颂。众所周知福克纳对美国小说所做出的贡献。一个就是意识流以及多角度的叙事手法，以及晦涩的语言风格象征性。再后来他被公认为是像普鲁斯特、乔伊斯和沃尔夫等重要的意识流小说家一样的殊荣。

如今历史已经成为了过眼云烟，但是当人在翻看福克纳作品的时候，仍然能够在他文学的那种积淀当中找到其永恒的价值观。他在小说当中所摸索的家族历史、种族等元素，是当时美国现实的状况。在福克纳的小说当中，人与人之间的矛盾是他小说的主题，资本文明对大自然的关系，以及美国的独立战争，对整个城市文明的一种摧毁。福克纳的小说蕴含的含义丰富，思考思想深刻，大多揭示了现代文明的种种弊端以及人类的危机。人类处于一种毫无希望的荒漠之中，这是他描写精神困境最重要的一个方面。

《喧哗与骚动》，他写完这部书的时候才不到33岁。上大学的时间，我就读了上海译文出版社李文俊的翻译版本，当时第1次读到了福克纳作品的时候，是非常新鲜的，仿佛他有一个自己的造梦场，他用语言所编织的意义、途径以及对精神脆弱者的内心的阐述，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虽然我们现在在看艺术、文学，已经不是那么有障碍的一个词汇了，因为学术自由，更多人的解读让你有可能了解更为详细，然而当时普鲁斯特和沃尔夫这些人的作品也同样的的艰涩厚重，让人有某种难以跨越的阅读兴趣，以及对阅读的障碍的挖掘。

他在文学当中所创作的大多数的风格为破碎，抽离，过分迷幻，但是就是这样一种文学的语言，使他的小说带有了一种独特的风格，虽然那个时候他经历了美国的内战，战争的风气对他的小说产生了一个非常大的铺垫。后来奴隶制度的消亡之后，福克纳的内心又经历了另外一种英雄主义，这个在他后来的一部作品当中《我弥留之际》，说出了一种非常古典的悲伤，甚至某种震动和缅怀。在美国南方的这片土地上，很难想象用一种时间的轴线去建立一种像痴人说梦一样的语言风格，这在人类心灵深处产生了非常微妙的探索。在福克纳短篇小说《献给艾米丽的一朵玫瑰》里有着这样一种南方贵族的没落痕迹，以及黑白人种之间的隔阂与斗争，都是那种对于年轻军人与战争之间的那种分裂之后的一个产物。有很多他的作品相比他的故事，弥漫出无法散去的忧郁以及那种美国南方青年的热血，还是让人产生了非常大的震动，也许在荒诞当中的现实才是现实本身。

从他的作品脉络当中我们去分析，他1952年出生开始创作的这部《寓言》作品，那个时候他其实有非常强烈的反战意识。在当时的情景当中，我看他有一点无助。《寓言》这部小说其实是关于反战题材的作品。为什么说这是一本反战题材的作品呢？就是在第1次大战前夕，法军的一个军团和另外一个德国敌军他们同时放下手中的武器，然后和解的过程的故事，牵涉了很多的主题，而故事的枝蔓也比较多，在这里就不详细讨论了，但是克纳在这个小组当中所涉及到人际关系的冲突和人类的道德和精神的深度，都做了一种认识和解读。阅读福克纳作品的过程是会带给我们极大的一种挫败感，因为它的晦涩难懂和立意的象征，使这部作品显得有点沉重，但是某些瞬间还是产生了极大的震撼力。在书中，军队的最高指挥官的老将军为信仰而殉道，当时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他后期的那几部作品是广为人所熟知的，像《喧哗与骚动》《我弥留之际》《献给艾米丽的一朵玫瑰》是最有名的。《喧哗与骚动》是福克纳最成熟的一部作品。他讲述了南方没落地主汤普森一家的家族悲剧。小说运用了大量的多视角方法和意识流的手法，对现代派小说影响巨大。虽然后来的现代派所表现出了大量前卫的思想，对人有很大的的吸引力，但是我们现在回过头去美国南方乡下，去读作家福克纳虽然显得有点落伍，毕竟是时代在前进，但是在那个年代有这么前卫的写作方式，还是开一代先河的。

虽然我当时读这部小说的时候，没有足够的耐心去理解他的思想，但是里面所蕴含的巨大信息量还是对我有很深的触动。从情节还是文学性上都有一个非常良好的互动关系。“没落的美国南方种植园家族的时代崩溃”，我当时这么总结这部小说的。福克纳抛弃了传统的现实主义创作手法，在人物刻画和性格的塑造上起到了一种以意识流动的内心图谱，像一种拨开重重迷雾的感觉，迎接黎明的曙光。完全没有秩序的写作手法，在你阅读之后仿佛有一种叠加的色彩感，而这种色彩感是非常具有鲜明的层次。在这4个主要人物为主的所思所想当中，所构成的一个四重奏乐章，每个之间都是相对独立又相对交叉。福克纳虽然一生都在不断写他的家乡，但是能够看到美国南方的某种诗意，虽然这些地点都是虚构的，但是它的地点所正在发生和即将发生的历史，却是美国实际的存在，真实的写照。这是我当时读《喧哗与骚动》当中所带给我的切实的感受。

《我弥留之际》，这本小说有一个故事的主线。故事主要围绕美国南方农民一家6口展开，是一个书写苦难历程的悲剧小说。福克纳很注重一些人物的家族叙事线索，他们的愚昧、残暴、吝啬、自私、狭隘，以及怨恨，对人类所面临的困境，这是人们与生俱来的劣根性。这种笔下的人物身上所具有的双重性格，何尝不是人类曾经、现在与未来的苦难命运。这个南方小镇在福克纳的书写下有了一种永垂不朽的群像。

当然，他后作品还有《掠夺者》《大宅》《士兵的报酬》等等。和很多优秀的作家身上一样，自信而富有写作野心，对写作也有充满一种自我的野心。在福克纳生活的时代，很多的作家也同样有着自己表达的方式，也更符合他产生了某种时代的互动感，像海明威、菲茨杰拉德、艾略特等等作家，这些作家在同一个时代的福克纳都产生了某种心心相惜的微妙的情绪变化。正是美国这样一个多元文化聚集地的国家才孕育了像福克纳这样一个有如此前瞻性的作家，他把内心独白和故事结构、人物的造型都汇聚成一个全新的迷宫。这是我在福克纳身上能够感受到他的勇敢和对于真理坚定信念。所以从一定程度上看福克纳所身处的那个年代，正是美国人对于生命自由，尊崇理想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