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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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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00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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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程是根

夏初,友人送我几粒刚刚出芽的莲子,娇娇羞羞的,惹人怜爱。在友人的指点下,我在一个闲置的鱼缸底部,铺垫上几层花土;把小莲子根部埋进土壤,压实;平放在敞亮向阳的窗台上,再往缸里灌满清水。之后呢,就剩下盈盈的期待了。甚至还曾梦到一朵清丽的荷花从淤泥里伸出来呢。这小莲子别说,还真给力,每一天都会生出惊喜。先是调皮地送出一幅卷轴,让你不由地奇思妙想一番,轴卷里是画是诗是谜?没多久,它便徐徐展开。近身看去,不由莞尔。圆圆的嫩叶,除了滚动着一颗晶莹的小水珠,却是无字之书。

叶子渐渐多起来了,闲时我会很惬意地向缸里添些水,把有些枯黄的叶子剪去,细细寻寻是不是孕育出了那个最大的惊喜。一个清晨,我习惯性地望向窗台,眼睛一下子被几片蜷曲耷拉的叶子粘住了。怎么回事?我紧张地走近细看,呆住了。只见叶子被那密密匝匝的小黄虫包围了,几乎无一叶幸免。心一下子空了,暗了。我生起的第一个念头是快快扔掉,恶心死了。原本想着零距离赏赏出水的芙蓉,哪曾想花没见着,讨厌的虫子找上门了。为了对友人的殷殷热诚有个交代,我强忍着一股嫌恶,拿起手机,对着生虫的荷,马马虎虎拍了张图片发过去。朋友很快回复了,是蚜虫,得灭掉它。我有点惴惴,叶子上都四面楚歌了,还有救吗?

朋友是个养花能手,知道我疏懒的毛病。急急的过来,还带来灭虫的药。真是妙手回春,一番忙碌下来,虫没了,不过叶子依然那么憔悴。可没过几日,叶子居然舒展开了,焕发了生机。后来,叶片上偶尔还有几个蚜虫探头探脑,我也毫不客气,手起虫灭,扼杀它于摇篮之中。而今,荷沐着夏日的暖风茁壮起来了。墨绿的圆叶闪着光,亭亭地浮出水面,参差错落,清爽宜人。醒来梦时,总感觉有个花苞在叶片间蠢蠢欲动呢。

这虽是件小事,但细想想,如果当初就因它遭受虫害便抛弃了,这蓬勃的生命,绽放的青春,是不是就葬送在我手里了。这不由地让我想起儿时学过的一篇课文《我要的是葫芦》,其实自己何尝不是那个养葫芦的人啊!只关注美好的结果,却忽略成长过程中的呵护。

其实,在刚刚走过的这个春天,我也曾因舍本逐末,留下了惨痛的教训。我自诩是大自然永远的知己。一草一木,一山一水,甚至一声虫鸣,一缕清风,一片白云,都让人心生欢喜。更别提锦绣的春天了。画卷一样美,乐曲一样生动,仿佛每迈出一步,都能踩出琴音,溢出诗意来。从早到晚,只要一有闲暇,便呼朋引伴,马不停蹄,拾翠寻芳,乐不思蜀。真应了那句诗:春日多胜事,赏玩夜忘归。多少次,踩着蒙蒙的夜色,意犹未尽地别去芳菲,一身风尘回到家中,连夜的梦里都萦着花的芳香。直到有一天,发觉走路脚疼,而且越来越严重,后来几乎寸步难行了。这才停下了游玩的脚步。从闭塞的旅游鞋里挪出双脚,发现红肿的脚趾间磨出了很大的泡,一触碰就钻心的疼。后来的日子,忍着痛,陪着伤脚开始了苦涩的寻医问药之路。这伤痛的代价,何尝不是因为只想着枝头的花香,却不曾想过那双日日载着你看花的脚,也是多么需要你的关爱啊!

由此想到,人和人之间的美好感情,就像一壶清茶,一樽美酒,一阙曲,一幅画,令人向往。然而,这份美好感情的根,也是需要细心培护的。只有一起熬过黑暗干涸,一起度过风霜雨雪,才会枝叶婆娑,才能开花结果。如果不懂的付出,只是坐享其成,就像清风一缕,流星一闪,是万万留不住的。

过程是根,只有学会善待它,呵护它,才会看到花开,嗅到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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