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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正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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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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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江二题

平江二题

蒋正亚

 

一、石牛寨,过玻璃桥

    请不要笑话我,曾经的物理教师。多少次坐飞机,我只想斗胆“参观”一下飞机上的卫生间,毕竟不敢,生怕因了脚步的挪动导致飞机坠落。当然,我也要拉些名人作伴,比如,主席先生很少坐飞机,围棋“石佛”李昌镐一般不坐飞机出国比赛,从不迷信的李敖大师生前也说过,万不得已坐飞机,也要抱着一个最漂亮的空姐。

    常识,无知的常识,惯性的常识,往往捆住了我们的手脚。

    但是,石牛寨,平江的石牛寨,平江石牛寨的玻璃桥,我还是不折不扣地来了。

    这是岳阳市作家协会2018年的年会,外加一项内容:参加“湖南平江首届踏春节暨石牛寨玻璃桥升级版启动”仪式。

    我们在“回”字型的候乘点,等待索道缆车,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没轮上。眼见得时间紧迫,天又下雨,只能选择另一条路线。我与《洞庭之声报》的万辉华先生等若干人一路同行,见山是山,见峡谷是峡谷,见花是花,见藤蔓是藤蔓,汗水伴着雨水,也不在意。我们此行的目的只在一个:过玻璃桥。

    我是走过玻璃桥的,那是2017年底,在湘阴洋沙河公园。这玻璃桥不算太高,不算太长,心想,万一跌下去,至少还跌在河里,因而也不怎么害怕。

    我也曾通过网络、微信见识过石牛寨的玻璃桥。多少威武男子,临之脚软,倒地不起,甚而至于尖叫大哭,被女士连拖带拽,稀里糊涂过去了。

    滑稽,好笑,令人同情。

    走着,走着,我和万辉华先生与同伴失散了,看路标指引,其下是“游客服务中心”,好像要下山的样子。万先生说:“如果就此下山,枉来石牛寨。”我严重同意,折返重新爬山。

    七弯八拐,好不容易见到了玻璃桥。

    其实,我俩根本就不知道,被玻璃桥连接着的这两岸山峰,一曰“大矛寨”,一曰“美人峰”;只依稀听说,此玻璃桥是国内首座全透明高空玻璃桥,长约300米,垂直高度达180米,桥面玻璃是特制的,厚24毫米,强度是普通玻璃的25倍。

    “过吗?”我问。

    “既来之,则过之。”万先生说。

    其时,游人稀少,天雨桥湿,我与万先生一前一后就上桥了。说实话,我是有那么一点脚软,有那么一点眼花,有那么一点揪心。万先生似乎胆子大些,与我说些闲话,什么“不要朝下看”“专家说了绝对有安全保证”之类。我则手扶栏杆,小心翼翼,有一句没一句地应和着他,好像有个伴儿,死了也不孤独。只是手扶栏杆,又有什么作用呢?无非是习惯性的自我安慰。但是,有人相陪,绝对可以鼓舞勇气。又或者,被我领着过桥的,是女士或小孩,我说不定还会硬充英雄好汉呢。

    嘿,居然走过去了。再看两岸山峰,果然险峻、青翠!

   问题接着又来。过了这桥,若要下山,又得绕很长很长的山路。怎么办?原路返回,再走一遍。这时候,我的胆子就略略大了一些,虽然眼睛大部分时间直视前方,也敢于偶尔朝桥下瞥上一眼了:天啦,天啦,万一玻璃毁碎,脚下可是万丈深渊!

    当然啦,我此时此刻在写这些文字,还有更多的人也写过类似的文字,说明走过平江石牛寨玻璃桥的人,有惊无险,依然健在人世。

    我想深究的是,人,人类,为什么会恐惧,又为什么要冒险?

    可怜可笑万辉华先生是唯物主义者,他后来向我坦白,过玻璃桥时,他心里一直默念着“阿弥陀佛”。我也查了一些资料,恐惧是人、人类的天性,甚至基因遗传;人、人类对“蛇”“黑暗”“高空”等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而人、人类偏偏还喜欢冒险,这又与一种叫做“多巴胺”的化学物质有关,它能引起人、人类的快感。

    有理?无理?不得而知。反正,平江石牛寨的玻璃桥,我往返走过一个来回。

如果有人问我,物理老师:既然地球是圆的,地球边边上,为什么没有人掉下去?我又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二、长寿有只通天掌

未必有什么典故,也未必有什么寓意,极可能是一个纯游玩设施。平江“长寿秘境”有只通天掌,把我送上了蓝天。不,准确地说,是我爬上了这只通天掌,伸手触摸到了蓝天。

2020111日,这是“潇湘文友长寿采风团”活动的第二天。组织者和平江的文友,安排我们游“长寿秘境”——一处新开发的旅游度假区。“来了就是长寿人”,这句口号或广告词,应该是长寿镇人的集体创作,我们来了,谁不乐意做一个长寿人?但“长寿秘境”,并不传授长寿的秘诀,它提供的是休闲游乐、长寿文化、民宿康养等项目,既时髦新潮,又古香古色。

因为游客众多,可供游玩的花样众多,走着走着,我和史建国、吕胜明等人就和大部队走散了。

忽见某处山头有一巨型建筑,灰白色,像一只手的形状,于是我们就怀着好奇顺着山路走了近去。果然是一只巨手,五指朝天,名曰“通天掌”。高约二十米,略略倾斜,有梯步可供攀登,掌心处可同时容纳数人。

史建国、吕胜明上去下来,似乎并不轻松,他们鼓励我也试一试。我从来没有爬过这样突兀地高耸着的建筑,毕竟有些胆怯。

这手掌的梯步,有点像飞机的舷梯,只是没有扶手。拾级而上,开头十几级,倒也不难。但走着走着,它的高度就愈加显现,我只能手脚并用,一步一步往上爬。好不容易爬上掌心小平台,腿脚发软,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不敢站立。

底座下有陌生的游客齐声起哄:“站起来!站起来!”

我嚯的一下,果真挺直了腰杆,站了起来,像一名不甘失败的拳击手。但见五指如柱,有如护栏,却不敢靠近。眼底是千山万壑,树木葱茏,头顶是蓝天白云,伸手可摘星辰。有夹杂着雨丝的清风呼啦啦地吹,仿佛随时可以把我这一百几十斤的肉体吹落。唯一的感觉就是大脑瞬间缺氧,恐惧,恐惧,恐惧!把预设的“向天再借三百年”的呼喊忘得一干二净,更别提学了孙悟空在如来佛的掌间撒一泡猴尿了。

不敢久留,蹲下身体,渐次下得梯来,兴奋莫名,心中充满了痛快和成就感。

轮到下面起哄的人分批次上梯了。有个汉子爬到一半,瘫倒在梯间,不敢再上,我知道这人是喊我“站起来!站起来!”喊得最起劲的那个,比我高大,比我年轻。我立即报复式地冲他大喊:“站起来!站起来!”但是他终究没有站起来,喊爹叫娘地打了退堂鼓。呵呵,世间许多事情瞧着容易,笑话别人容易,轮到自己亲自去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呢。

其他地方有没有通天掌,我不知道。联想到平江石牛寨天下闻名的玻璃桥,我不能不佩服平江人非凡的想象力、创造力。都是绝对安全,但玩的就是心跳呀。

在长寿采风两天,我们参观了维夏中学、何志贤摄影展览馆、长寿镇书画培训学校,拜谒了张震将军幕,攀爬了红军岩,拜访了百岁抗战老战士任培宇先生,听作家张步真讲述了“一镇四顾委”和周令钊画人民币的故事……

呵呵,莫非长寿人真有一只通天掌,伸手可摘将星、寿星、文曲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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