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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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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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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老师

岁月间,问今夕是何年;弹指间,繁花开落多少遍。

清明节将至,中华民族是一个奉行孝道具有悠久历史的美德民族,在阳春三月人们纷纷到先辈坟地挂青追思祖先,各个家庭各个社会团体以不同的形式来扫墓缅怀先祖先烈,继中国传统节日春节过后,新年最隆重的第一重大节气,人们纷纷携妻带子在已故的先辈坟前献花,清理坟周围的杂草,烧纸焚香,给前辈寄去冥币,让他们在天堂里有钱添衣制器,寄托对先辈的怀念,请求保佑子孙兴旺发达,人丁兴旺,平安幸福。

清明节,在每年四月四日至六日之间,是祭祀,祭祖和扫墓的节日,大约始于周代,距今已有两千五百年的历史,春秋时期,晋文公重耳还没任国君时,到处流浪,有一位大臣介子推跟随他,经常还冒着被人陷害的危险,一次重耳已三天粒米没进,几乎饿晕过去,介子推为其寻食不得,只好割下自已大腿的肉煮成肉汤给重耳喝,重耳成为晋国国君后,想立他为相,他隐在会稽山不出,重耳命放火燃山逼介子推出山,最后介子推坚决不出被烧死在山中,为纪念他在每年的四月四日不准烧火做饭,所以也叫寒食节。

我便想起我的贵人邱承章老师,他生于1939年冬月,建始天生桥邱家湾人,家境贫寒,据他的自传中写到,我家一贫如洗,没有一件衣服御寒,雨天放牛披着一件蓑衣抵挡寒冷,年少聪慧,16岁考取恩施高中,从天生邱家湾到恩施高中120公里路程,没有钱坐车,开学前二天就开始从家里步行,还要背着唯一的棉被和衣服,晚上就在路边的好心人家里借宿,吃着炒面充饥,在风里雨里和没有食物的情况下求学,吃尽了人间百苦千苦,但没有阻挡他求学之路,1962年毕业于华中师范学院,毕业后在天生、龙坪、初中、高中执教22年,后任建始县党史办副主编,于1997年2月因脑溢血病逝,逝世时年仅58岁,葬于建始县烈士陵园后山,我当时已参加工作,也正好是27岁。

我读初中时,他给我们教历史,第一节课他作了自我介绍,中等个子,偏瘦,额头花间很高,头发浓黑,声音温和,语速慢,身穿蓝色中山装,夹着一本书走进教室,讲述的内容为金国历史,著名人物完颜阿骨打的章节,他是金朝的开国皇帝。

我初中毕业只考取茅田六中,六中为职业高中,基本无法再升学,走升学来跳出龙门的路一时被阻隔,不想读书了,又不敢向父母说,我哭着对奶奶说我不想上六中,我想转学。奶奶对母亲说,你们找不找得到熟人,如果有就给大华转个学校。母亲从十八岁在村里工作,认识一些外面工作的同志,便找到邱老师帮忙,邱老师还是我们家的远房亲戚,下城找到邱老师说明来意,邱老师说他有一位侄女媳在二中任校长,我便转到建始二中读书,二中属普通高中能考中专、大专、大学。从此改变我的命运,高考进入州财校,跳进龙门。

上花坪二中要在县城转车,有时错过班车,我在他家里过夜,等待第二天的车子上二中,有时他的大女儿帮我买到花坪的车票,多亏他们一家人的帮助。

他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生命中求学道路上的贵人。今年清明节,我第一个想到他,一定要去他坟上看一看,我还向他的二女儿要了邱老师的照片,到照像馆洗出来留作纪念。3月29日上午,阳光明媚,我爬上百步梯,走进烈士陵园,陵园的工作人员与我很熟悉,见我来了就与我打招呼,我说今天是来看一看我的老师。这时来了十位穿深蓝色工作制服的年青人,手里每人拿着白色的菊花,他们是建始国家电网团委组织员工来祭奠烈士,观看完他们的祭祀活动后,告别工作人员来到后山,找到邱老师的坟墓,献上一支开白花的菊花,在坟前跪下行了三个叩头礼,望着碑文,回想他的恩情,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已在此长眠27年了。祭奠完毕后,又到县城去看望了邱老师的遗孀,她已是86岁高龄的老人,但精神矍铄,耳聪目慧。我们在一起吃晚饭,回忆了许多往事。

1997年,我正好是27岁,你离开了我们,27年后的清明节我们相逢在烈士陵园,如今您在坟墓里,我们阴阳两隔,您在天堂还好吗。27年这个数字是我们师生的缘分与巧合,上天注定27就是我们师生的机缘,是上天的按排,再过27年,我也是八十岁的老人,你已入土54年,想念您的儿女们已是白发苍苍,你的坟上也许是青青芳草,或许开满鲜花,或许长出参天大树,为你遮荫,鲜花为您怒放,为您作伴。不知来世我们师生能否相见,若来世相见,您还是我的贵人,我还是你的学生,聆听您讲述中华民族灿烂的辉煌历史。

2024.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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