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饼

商人的嗅觉是世界上最灵敏的群体，哪有商机，哪里就会有商人的忙碌穿梭的身影，大到卫星零部件供应商，小到路边流动商户。像草原牧人一样逐草而生，随着时季的变动而迁徙，商人逐利而生，随着人口聚集的地方而兴旺发达，各类商家犹如雨后春笋般从地里冒了出来，为人们生活提供便利和服务，在为别人改决生活中的问题的同时自己获得利润。

今年开春，在新城区的民族医院和长兴产业城必经之路的两边一时间钻出了五六家流动早餐点。无论天晴下雨，她们都会天刚亮就赶到自己最先占的地方作为经营场所，虽没有给摊位费，也没经谁人同意，每位商户都约定俗成的按最先来占领的地方作为自己的领地，互不侵犯。

这些流动早餐点，有时遇城管突击检查，就会马上收起简易的生产工具，骑着三轮电动车拉着自己的家当迅速离开，有些商户则是慢吞吞地挪动，用这种试探的办法来拖延和抵制，想蒙混过关，继续经营。如遇正在为客人煎油饼，城管的同志也不会马上要求其离开，一男一女两位穿着蓝色制服的同志便会站在摊位前，不急着催促，让商户做完这一单生意，才让她们离开，工作人员不失工作职责又有温度的执法。

这种简易的流动早餐点是一辆有棚三轮电动车，三轮车后厢里装着液化气瓶，液化气瓶连着一个黑色而有油渍的猛火灶，一张小木桌上放着夜间发酵和好的面粉团，猛火灶上面放置一个平顶锅，锅里面的菜油在高温下发出滋滋声，油在锅里翻滚而冒出无数的油柱，好像公园里的音乐喷泉随着节奏和音色高低喷出来一样，油在空气中散发出浓浓的菜油香味，一根根刚出锅的金黄色油条和一个个金黄色油饼立在锅面的半圆形铁网上，一滴滴熟透的油从油条和油饼身子表皮流到锅里，又加入到滋滋声中，过路的赶早人也越来越多，整个街市上开始忙碌而热闹起来。有的商户在三轮车后面的过道上放上一张小桌子和三四支塑料凳子，为歇脚的客人用餐提供座位。车棚的右下角挂着微信或支付宝收钱码，供客人扫码支付，让客人在清晨体会做一位扫码成功人士，这就是她们的全部家档和营生。

这五六户摊位，有的生意很好，忙不过来，有的生意十分清淡，生意差的不时用眼睛扫视着忙个不停的隔壁家，眼神中透出一种嫉妒，脸色绷得紧紧的没有一点笑脸。忙不过来的商摊是两位老大姐，穿着一件纯白的衬衣，腰间系着一条洁白围裙，头发整齐的梳向后面，打成一个结盘在后脑，脸上没有涂脂摸粉，不管怎么忙，脸上总是挂着微笑，像春风一样温暖着人心，微笑时露出一口洁白的牙，总是给人一种招人喜欢的样子，似乎她们俩永远没有烦恼一样。

我已经光顾过这个店很多次，在吃油饼的同时观察过很次，这五六家中为什么数她们俩的生意最好。我怀着好奇的心问她们。她们回答说，我们用的料是最好的，肉不是边角料，面粉也是上等精粉，菜油是自家产的菜籽榨的。时间久了，顾客自然在心里有比较，三分钱买个烧饼，也要看厚薄，顾客虽然不说，但心里有杆秤。

我点头赞成她的观念，凭我做过生意的直觉告诉我，肯定不只这些，还会有许多优点，过后几天我更留心注意她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她们在应付每位客人时，不仅仅是做一递一收钱的工作，而是带着微笑与人用最简节的话语交流和问候，根据不同的顾客特征来问候，看见一位穿西服的青年人，就会问你一定是一位银行工作人员，穿着得体大方，看见大爷就会问您早，今天又走了几圈路了，今天您的气色真好。这样一句简单的问候，拉近了距离，一来二往就越来越熟，她们不光是做生意，而在是在经营人性。

在她们心中会有两笔账，一笔是经济账，一笔是感情账。不仅算自己利润的账，还站在客人的角度算账，料用最好的，会增加经营成本，但客人在同等条件下得的实惠最多，光顾的客人会越来越多，通过薄利来笼络人心。她们深知人无笑脸莫开店的道理，用微笑和一句句关心的问候来感化人。这就是她们俩个人做生意的制胜法宝。

好生意从哪里来，从油饼的厚薄中来，从味道中来，从清晨一句句问候中来，从一个个笑脸中来。

2024.6.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