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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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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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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言碎语

那女子送的小叶紫檀盆栽,还没等我有精力拍几帧留存照,罗汉松和狼尾蕨的灵魂点缀,等不上我迟迟跟上的灵魂,已相继香消玉损了。一颗心惴惴的,终究是辜负了她的托付。凋叶移去之前,将就着拍了两张,以期证明它们曾经来过,在我工作、生活一度焦头烂额的时候,温暖过一颗潦倒心,滋养并拯救过一双乱花渐欲眼。

生命中有很多遗憾,是未知的。我们总以为来日方长,可很多时候的世事无常,常常令我们望洋兴叹,措手不及。期待的来日方长,也时有各种意想不到的意外和突发,太多变数,让爱与被爱,都一样刻不容缓,无暇顾及。 

很难说清这段时间都是怎么虚掷的,工作、生活都有点一团糟的感觉。被意外撞的这一下腰,一个多礼拜过去了,肋骨处迟迟不见痊愈,睡觉时也无法咸鱼翻身,好生煎熬。膝盖处终于结了痂,但却是最疼痛的时候,伤口反复撕扯,拉锯战般提醒着我们身体发肤的每一处器官的重要性与脆弱性。再不敢漠视。

眼中有泪,心中有暖。朋友知我平日喜欢喝茶,有心的她,特意购来一个黄汝窑杯,轻简茶事,自带过滤,让我泡茶喝。又知我素喜莲,特意选了一个莲叶何田田的图案,鱼戏莲叶,涟漪千起,春风拂过心境,心顷刻开成了一朵莲花。投其所好的这一番精挑细选的心意,比喝了一杯香茗都更滋润。朋友相处到最后,便只剩下将心比心了罢。——用你心换我心,始知相知深。

看书之前,依然会习惯性地沏杯咖啡养命,依然是她千里遥寄的原装进口速溶。瞬时起念,就借此一刻的情景交融吧,留下留不下的,都争取雁过留痕,日有回甘。眼前的书是风妖赠送的《枕草子》,把玩的是朋友开过光的莲花手串,此一刻因失而复得,更觉珍爱。茶台上,有哥哥投递的金骏眉,弟弟献媚的正山小种争相入心,这么多年,一直无声滋润并成功养刁了我的味蕾。眼角余光,还撇到陌陌早些日子情递过来的双胞胎葫芦娃,因玲珑而精致的一小个,被她把玩得油润亮滑,甚至荷花蚌壳,干花莲蓬……有一眼能看到的,更多的是一眼看不到的,目力所及,目力不及的,太多太多的爱让我珍惜……《枕草子》卷摘有“不言说,但相思”句,很是契合我的心境,喜欢了很多年,也引用了很多年,又一次觉得说出了我的心声。说出我心声的,还有卷九那句“砚瓦的瓦纹里都积着灰尘,在这一世里也扫除不清”。是啊,尘世里的灰那么多,我能做的,就是接受所有的事与愿违,珍惜当下,把每一次感遇,都视作福报,尽力让遗憾少些,更少些。

由来美物最抵心。把你的情,她的爱,恨不得一一入镜,时时致敬。朋友一语中的:不能太贪心,入框的东西太多了。但各种关爱叠加在一起,虽风马牛不相及,但拍出来的那种浸入骨子里的暖色,于别人不懂,于我却有无尽的暖意,那是一个灵魂赋予另一个灵魂的相怜与互惜。画面因此,也会更多一抹闪闪发光的厚意。尽管,我日复一日地受惠于它们,又日复一日没心没肺地忽略着它们。有太多的幸福与感动,日复一日奔涌于心海,这样的明亮,是永远的最强光,适合在手足无措的暗夜和焦头烂额时打捞。

发圈去寻图片,才想起忘了交代你送来的蕙兰。蕙兰芳香虽谢,但长势格外葱茏,绿意养眼。生命总是这样,一种香去了,自有另一种香去代替它行走。这句话貌似是非要在蕙兰边凑热闹的那只名叫“白狐”的小狗仰天长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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