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

一

每天都有雨，雨下个不停

云层的筛子太密，筛不下阳光

苍蝇在墙壁上，倒挂着

等待一缕阳光来营救

蚂蝗在草尖上，正伸长身子

等候吸饱最后一管血

一床湿透的披毡，太沉

牧童的天菩萨在秋雨中发霉

二

雨停了，太阳已经落山

黄昏星，在天边闪烁

雾，缩回到山顶，猫着

麻雀在树冠上吵闹不休

今天的活路重，我困了

尽管被褥潮湿，我的脚烤热了

今夜，我担心离群的夜鸟

在迷雾中，朝着火光走去

三

天晴了，举目清新透亮

庄稼在吮吸最后的阳光和露水

村道上，总有洒落的荞粒

饱餐的斑鸠在午后的松林里鸣叫

我感觉，秋伏在山顶喘息、打盹

褐色的鬃毛在微风中轻轻摆动

我不知道，究竟是草木等候着秋

还是秋催使草变枯、树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