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伴我一路走来

音乐伴我一路走来

文/黎世元

在我早年的世界里不知何是音乐，自打接触它的那天起，我的精神世界一下子被激情点亮。这大概追溯到初中。

初一班主任发现午后刚上课有人犯困，便把一个会唱的男同学请到台前唱歌。《牡丹之歌》《军港之夜》两首歌罢，我们睡意全无，学习氛围骤然陡增。

时至今日，散步听歌坐车听歌连看书也听歌。只要歌声相拥，即使生活路上荆棘丛生也会柳暗花明。音乐伴我走过几十年的风风雨雨，承载着生活的一幕幕。

一

熟悉我的人常问，你们夫妻几十年互敬互爱有啥秘诀吗？其实哪有秘诀可言。不过，我喜欢回忆曾经的美好尤其是刻骨铭心的往事，用美的往事钝化矛盾与我而言是一剂良药。一条纱巾，一首萦绕耳际的歌曲是婚姻稳定的润滑剂。

正月初五刚开业，我拿出从助学金里省下的5元钱，买了一条白底黑圆点的纱巾，准备到单身宿舍送给女友。一进她的房间歌声缭绕，几乎被《跟着感觉走》的声音挤得水泄不通，好像容纳不下我似的。明媚的光线斜斜地洒在她的半个床上，让人温馨惬意。她说，你怎么知道我在宿舍？我说，心有灵犀一点通。她嘴一奴莞尔一笑，你就嘴好。“NO NO！这是啥？”“纱巾？好喜欢”。我深情地望着她，真喜欢？她点点头送我一个吻。浅粉色羊毛衫搭一条时尚的纱巾煞是惊艳，仿佛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害羞地呆萌在那里。当我夸赞她时，她照起镜子看自己的打扮：“以后不许再买了你上学也不挣钱，把它作为永久的纪念好了。”

她在乎人的精神内敛而非物质多寡。恋爱时的我一贫如洗，纱巾算是唯一的礼物；结婚时没有戒指婚纱没有婚房，也没有豪华的婚礼现场。即便如今也没有给她买上车，住上百平米以上的高层楼房。30多年来，我们的感情诚然有低谷，但是想想初识的那段美好，摩挲一下这条纱巾，欣赏一下《跟着感觉走》这首歌，便心领神会霁雨初晴。所以双方从未有过大的惊涛骇浪乃至地动山摇。因为这条纱巾这支歌是保持感情稳定的压舱石。

二

2019年某社会团体把《我们走在大路上》这支歌作为喜迎建国70周年的合唱曲目，领唱娴熟的我，唱出了中国共产党追求理想披荆斩棘，把社会主义建设好的坚强信念的气势，博得满堂彩。

然而20多年前，因为唱这支歌还惹出了一段笑话。

“七一”前夕《我们走在大路上》这首歌，作为学校建党70周年大合唱曲目。每逢下班所有教职员工集中到一个教室准时练唱。起初我一句也不会也记不住歌词，只能跟着优美的旋律动动嘴唇。站在最后一排正中的我被音乐教师看出破绽，发现我在滥竽充数。于是，她直呼我的名字让我唱开头两句。刚工作不久的我羞赧尴尬只好照做。尚未唱完在场的老师们乐开了花，整个教室成了欢笑的海洋。有的捂着嘴笑，有的捂着肚子笑，有的笑弯了腰，尤其音乐老师乐得直拍桌子，甚至不言苟笑的老校长也忍俊不禁。面对窘境我汗颜无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世上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经过苦练最终学会了这支歌。因为这是一首催人奋进的歌，更是鼓舞中华儿女奋勇向前的凯歌，如此励志爱国的歌曲倘若唱不好，愧对于繁盛的祖国愧对于美好的时代。

如今，这支歌早已是我在公共场合献唱的拿手好戏。

三

一首好歌往往可以唱得人泪雨纷飞，如痴如醉。

2005年第一次到北京，觉得那里的一切仿佛披上了神秘的面纱。元旦凌晨，我们3人怀着激动的心情，驱车赶往梦寐以求的八达岭长城游玩。车载音乐《长城长》歌声骤然响起。司机青，一面开车一面反复吟唱其中的“太阳照，长城长。长城啊雄风万古扬。你要问长城在哪里，就看那一身身一身身绿军装。”这几句歌词。这荡气回肠的歌曲一下子令我激动不已：“歌叫啥名，这么好听？”青说《长城长》。

远望冬日的长城一派银装素裹，像一条舞动的长龙横卧在崇山峻岭之上。在《长城长》的歌声中，我们登上了心仪的长城。一会儿抚摸垛口，一会儿看看射口，慢慢地向上攀爬，回头望去是长长的队伍，一座座方形城台。

踏着数不清的方砖，倚着厚重的城墙，望着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长城，听着《长城长》的旋律，怎能不令人惊叹与怀想？

中华民族为了抵御外强入侵，劳动人民付出了多少辛勤血汗才铸就了坚固的万里屏障。今天的长城虽然不再是战略要地，但是有比长城还长的戍边战士巡逻在祖国的边防线上手握钢枪，爬雪山、蹚冰河、战酷暑时刻守卫着我们的领土海疆。

四

人生旅途漫漫，难免沟沟坎坎。如果你能趟过一道道河，翻过一座座山，迎来的依旧是朝霞灿烂。这霞光不是你带给我的愉悦，也不是他带给我的希望，而是一首歌带给我的精神慰藉。

7年前，我左眼被诊为视网膜脱落，觉得世界的末日到了与光明永别。手术后疗养的那段日子，百无聊赖地待在家里无所事事。躺在床上整天望着天花板发呆，模模糊糊地数着吊灯究竟有几个灯泡；抑或站在窗前呆滞，楼房似乎歪歪斜斜不对称，楼的边缘似乎是曲线条；抑或一天也不言语也不想说，可又说给谁呢？

孩儿看我这样下去可能会颓废，为我下载了搜狗音乐，自此，陈瑞的歌曲像一泓清泉滋润了我干坼的心。

令我恍然大悟的是明明喜欢音乐，为啥不用音乐驱散心中的孤寂呢？我听歌喜欢放大音量，不想因为听歌给他人带来不便。于是，有了独自到外面走走的想法。就这样，我莫名地来到了日日光顾的路。

这条路大约2千米长也很宽但行人极为稀少，有时一整天也遇不到几个人，仿佛是为我专门铺设似的。紫檀色的步道坦荡如砥没有一处坑坑洼洼。路的两旁是稀疏的杨柳叶子很密，不少处已经泛黄。路上有几处崭新的紫色的长条木椅供路人小憩。

步行很慢，陈瑞的10首歌都播放完似乎尚未走完全程的1/4。秋风瑟瑟树叶沙沙作响。我在一个长条椅上坐下脱掉鞋子，我什么都可以想也可以不想。不管吧，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管吧，恐怕又遥遥无期。假如眼睛真的不能再恢复好无法读书看报，甚至生活起居都要靠人引导，我人生的下半场会输得一败涂地。我不敢再往下想也不敢有任何奢望，只好祈求上苍能为我开恩可怜我这个“瞎子”。

坐累了躺下来无端地看见，一片树叶万般不舍地离开母体的怀抱翻飞落地跑到拐角处。还有几片叶子同时在空中迟迟漫舞不肯落地，我的头上身上鞋里满是落叶的归宿地。一辆车呼啸而过，车轮下的落叶旋涡似的跟着车在奔跑。

我仿佛觉得落叶的今天或许是我的明天，我的心仿佛被万箭射穿痛苦比死亡更难受，任何人无法疗愈我的伤痛。感情那时一度因为我的决绝而变得诡异，让人无法接受不想让她为我而徘徊等待。

蓦然觉得陈瑞的《不再等待》“冬天还没来临，我的心却早已结冰。你的爱早已不在，你的心已变得陌生。你让我不再为你徘徊，不再为你等待……”歌曲，一下子触动了我灵魂的深处而无法自拔，成为我黑暗中的一束希望之光。

那段忧郁的日子仿佛人间炼狱，如果没有《不再等待》歌曲的日夜陪伴，我也不会从痛苦的深渊中跋涉出来找回自信，再次回归火热的生活。因为《不再等待》这支歌是我当时唯一的良师益友，拯救灵魂的同时也挽救了我的生命。如果有机会，我会当面千恩万谢湖北网红歌手陈瑞。

五

促使我去饱览玉龙雪山的风韵，与其说是受朋友的鼓动，不如说源于一首甜美的歌声《香巴拉山见证我们的爱》所带来的魅力。这与郑绪岚当年演唱的《太阳岛上》火遍大江南北后，令数以万计的人去哈尔滨一睹太阳岛的风采别无二致。

最初听到这支歌是在商场里。当时在想，有机会到雪域高原走一遭，定能把歌词所孕育的思想，人的朴素情怀以及雪山之美来一场繁华的邂逅。因为玉龙雪山是圣洁的地方也是人间天堂的向往。

这一愿望四月初落定。到达山顶时我被山的姿容为之倾倒。天蓝得像水刚洗过似的晶莹剔透，屡屡云雾弥漫在雪峰每一个角落，你的脚你的脸被白云一遍又一遍地吻过，随手抓一下，可它又像顽皮的孩子从你手中逃脱。雪白的山仿佛是画家刚刚画出来似的，白得透彻，白得纯粹，白得细腻。如果谁的思想不够纯洁，有污垢打算忏悔的，或者牢骚满腹的，不妨到这儿来一次洗礼，也许它会让你会变得善良，变得纯净，变得磊落。

从山上向下望，蓝色的月亮谷仿佛是一弯蓝月牙镶嵌在半空中。在刻有“玉龙雪山4680”的碑前，留纪念的人争先恐后，尤其是一对对情侣仿佛在甜蜜中堆砌浪漫。

也不知道谁恰逢其时播放起《香巴拉雪山见证我们的爱》这首荡气回肠的歌。当唱到“心爱的姑娘，我们相拥在，相拥在圣洁的雪山。知心的小伙我们相依在，相依在热情的高原。漫山的格桑花倾诉千年的祈盼，吉祥的风儿带着我心的呼唤”时，几乎所有的游客都被这美妙的歌声所打动，纷纷打开手机搜狗音乐沉浸在这幸福的喜悦中。歌声如潮，游人如织，风景如画，雪山之巅成了欢腾的海洋。此时谁还会主动下山呢？恨不得把印痕留在雪山的每一处角落。因为你沐浴在山巅的光辉里，沉浸在雪山的雄姿里，陶醉在悠扬的歌声里。

六

一首歌让人想起一段往事，而这支乐曲不但勾画出与往事共舞，而且折射出个人奋斗历程的光辉。

7月1日，江苏无锡维也纳宾馆，随着主持人颁奖词序幕的拉开，整个大厅响起了悦耳的《欢迎进行曲》。我们兴致勃勃登上奖台，领取“江南杯”全国散文大赛组委会颁发的证书奖杯。站在领奖台上，聚焦在镁光灯下，手捧证书奖杯，面对台下掌声如潮的观众，我感慨万千。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为应征参赛，谋划构思，翻阅资料，虚心求教，增删调换可想而知。这让我想起王安石，他严谨朴实的文风无疑是后代文人精雕细琢作品的榜样。“春风又绿江南岸”，传说王安石为用好“绿”字，改动了十多次，从“到”“过”“入”“满”等十多个动词中，最后选定了“绿”字。所以，但凡我发表的散文，从用词准确到句子凝练的美，从修辞方法到表现手法的美，从内容布局到主题立意的新，直到交稿时才停止润色的脚步。因为文学决不容许有欠美伤美的败笔。

有生以来，仅有两次这样的高光时刻。1989年，在学院的毕业典礼上，作为一等奖学金“三好”学生代表的我登上主席台，接受院领导们的授勋仪式。当时我还不知道播放乐曲的名字，只知道特别动听令人激情澎湃。后来才知道叫《欢迎进行曲》。站在领奖台的那一刻，零距离看到了院长的风采，感受到了领导们对莘莘学子，即将奔赴祖国四面八方的祝福和期待。在激扬的《欢迎进行曲》的伴奏下，在3000余名毕业生的欢呼声中，我的眼角湿润了，这光环的背后有太多的辛酸。只有积存良善与自然宇宙共鸣，才能领悟辩证循环共生的美妙和谐。付出与收获是依存的辩证关系。

那时一有空，我就钻进图书馆的书堆里如痴如醉汲取知识养分。那段青春岁月长河里，有我深深的足迹。

七

一个夏日的傍晚，妻提议去万达广场转一转。当我们还准备在里面消费的时候，广场的广播突然响起舒缓的乐曲《晚安曲》。这是下班的预告，是商场刻意为员工、顾客营造的美丽氛围。让劳累一天的人们歇歇脚忘掉烦恼，明天信心满怀迎接崭新的太阳。

员工们顾不上贪恋夏夜的美景，潮水般涌到店外，有的向路边的司机不停地招手；有的顾客提着大包小裹步向家中奔去；有的青年男女结伴相拥高声谈笑向自驾车方向疾步。我们随着最后一波人群徐缓走出户外，晚风送爽，霓虹灯下树枝摇曳。乐曲声的高潮旋律仍旧萦绕着广场的上空，我被这深情的乐曲所倾倒，被这沦肌浃髓的歌词内涵所吸引。只好停止回家的脚步，徜徉在人流稀疏的广场上，在喷泉旁的长条椅上坐下，逍遥自得地享受费玉清演唱的“让我们互道一声晚安，送走这匆匆的一天，值得怀念的请你珍藏，应该忘记的莫再留恋，让我们互道一声晚安，迎接那崭新的明天，把握那美好的前程，珍惜你锦绣的人生。”《晚安曲》所带来的惬意与美感。

我的生活离不开音乐，音乐伴我一路前行。音乐你是我今生的爱恋，我的世界因你而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