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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旭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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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4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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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出逸趣写天真

结识正人兄年久,求艺路上的鼓励提携,生活当中的勉励陪伴,让我对他很敬仰。

这些年,满君以心中略带偏执的崇古偏嗜,走着多数人并不走的路。在这座西北县城,他是外乡人、同谷客,而识其庐山真面目,是我在文化部门工作后,才真正结缘,有幸偕君去宝鸡青铜器博物院观看全国第十二届书法篆刻展览,从此成为他的铁粉。

这些年,他主要做着两件事,一是搜救整理散落在成县方圆的名胜古迹、金石碑刻遗存,踏访调查古道田野间的文物、实证、史存,专攻汉字演变与简牍书法根脉,经常拄杖穿越荆棘,四季跋涉荒原林野,潜心于寻根溯源,撰写理论研究及实地考古文章,比较有影响的《古文字源流刍议》《新发现古仇池国及唐宋时期字迹古迹考略》《甘肃成县古矿硐太山岩画文字试读》《西狭汉摩崖石刻》《古堡古洞新近发现碑刻、炭烬字迹、题刻等遗迹考略》《马王堆帛书源流刍议》,备受社会关注,频登前沿学刊,是一位“编外”却敬业的地方文史研究学者;二是虚心沉醉在茫茫书海,临池不辍,精进学书,孤旅漫步,以独善其身,不急不躁,徜徉艺境,修行悟道,用笔墨抒发灵感心性,他抵制、节制、自修、自律的不从流俗之气,是我打内心深处敬佩他的根由。他更是个有心人,即使日常生活中,他能在琐碎与浮躁中超然物外,在别人不屑一顾和习以为常的事物中,钻研、反思和琢磨出很多有价值的东西来。

“神用象通,情变所孕”。蔡邕《篆势》有言:“字画之始,因于鸟迹,仓颉循圣,作则制文。体有六篆,要妙入神。或象龟文,或比龙鳞,纡体效尾,长翅短身。颓若黍稷之垂颖,蕴若虫蛇之棼缊。”满君从纸上出发,一笔一划,望今制奇,参古定法,写就的是他群览古籍遍寻金石的文心有寄,是他数十年如一日呕心沥血的书艺结晶。寒来暑往,春华秋实,他一刻未曾缓口气,歇歇脚。

我们都知,书法是直指人心的艺术,最能代表一个人的个性,满兄忘却多少尘事,自在游骋于意象美雅之线条的练习中,手以心麾,毫以手从,把书法作为生活的方式,与古人同行,同今人交游,古色古香的笔墨纸张之间,正所谓无色而具书画的灿烂,无声而有音律的和谐,仿若气蒸云梦泽。逍遥书海时,书家与文士通融一身的满君,精诚之至,勤恳苦学,潜心造诣,坚持用本心和性情对待书法,不刻意,不生搬,不迎合,不取巧,聚集心神与脑海里的情、辞、气、意而书写成势,如他写的《白露》《西狭颂》《东晋王羲之兰亭序》《游子故园》联等,一行一字的得失方寸之间,始终踏踏实实认真写字,追寻和向往出于自然而高于自然的随化之境,走在攀向高峰的异常崎岖的道路上。

近年来,有幸多次在多种场合见他挥毫泼墨,那种润物无声的低调,春风化雨的谦逊,惜墨如金的虔诚,如得滋养般,一次次给我心灵上的莫大享受与醍醐灌顶。细细观察,他下笔的胸有成竹,笔法的枯润疾徐,书写的沉着冷静,线条的铁画银钩,尤其在结构上的豪放,章法上的精致,通过熟练掌握碑帖,既有根有源,又千变万化,若是采风或笔会,在场的朋友对他的期待,更能激发和点燃他的灵感和情绪,进而笔随心走,常常创作出别有气象而出神入化的作品来,笔酣意饱,惊艳全场,撼折群友。

我是个外行,对书法缺少能专业地去欣赏。但满兄的书法,于我而言,我觉得我是有一些懂他的,严谨,细心,沉稳,一丝不苟,守一不移,在他身上多有折射,就像一个刻苦奋斗,最终换来得心应手、游刃有余的典型例证,他那些多以抽象部首、笔画、符号运载的笔墨,构成了指物、叙事、表意、通情的线条组合。他的书风,大体涵盖了甲骨文、金文、篆书、秦隶的许多宗源迹痕,无一字无来处。透过其作品的高古,方可见把握有度的疏密,匀称,恰当,无不显示出对汉字空间构造的独到美感,竖直撇折,方正横挺,如流动的涟漪与浮萍,似飞舞的落霞与孤鹜,像野旷的秋水与长天,长于表现出含蓄、质朴、内敛之风,每有平正、中和、古典之韵,养成率意、自然、粗犷之气,宁静中流淌着潺潺的微澜,凝神释虑,这就既有他处世安稳的品格中静态的均衡和谐,又有神采飞扬的创新中动态的韵律变化,在强烈动感中起笔重,露锋顿笔收笔出锋,可谓瘦硬挺拔、坚实爽利,运笔刚健、锋迹遒劲,并根据内容与题材所要表达的志趣意境,于字法结构上尽量表现出简单却又传神的疏朗稚拙、雄健端庄,于谨严规范中彰显飘逸风骨,特别是点画线条、结字排列和章法布局时写时新,融古典与现代的审美修养,使波磔有来龙去脉,且循古超越,有筋骨血肉,富神情意态,玄妙收笔,幽深藏锋,通而不俗,气势摇风,而且分行布白表现得圆匀齐整、宽舒飞动,笔墨上奇纵,结构上厚重,意境上开阔,尤其在简牍书写中更能拉满,挥笔如剑,方具只有贯通汉字起源、演化、形态这些字理后,才可独有的质朴浑厚之美。

心游万仞,情逸笔端。走在大街上,我能一眼认出他写的对联题的匾额,在他古拙的书法面前,我常凝神临摹许久,每个字的笔画布局、重心调整、空白处理均极尽巧妙。细读他新近创作的结构严谨、线条流畅又富有节奏感的作品,字行疏密有致,整体照应,一脉连贯,刚柔相济,也许是源于他对文字较深造诣的学习理解,他总能以错落有致的章法,呼吸透气的间隙节奏,笔法灵动,笔力劲健,笔势入木,笔意洒脱,浓淡干湿跃然纸上,飞白留黑运笔多变,气韵墨趣当自成风格。我仿佛与一位古人能亲近地对话,秦风汉韵传世坊间,看到的是他笔底的宽厚,墨彩的庄重,为人的舍得,终究能做出服务于民众造福于社会的事情,无疑是一个书法家最大的成就。

孔子说: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正是他持之以恒又锲而不舍的艰辛追求,他践行着对书法的满腔执着,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先后担任全国公安文联书法家协会理事,甘肃省书法家协会第四届简牍委员会委员,甘肃公安文联书法家协会副主席,陇南市书法家协会第一届理事会理事,陇南市公安文联名誉主席,成县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是品艺兼修、名副其实的“六边形战士”。

先文后墨,先质后文。我们祝福妙笔生花的满君笔底春风,保持学之钻劲、文之精神、书之情操,一如既往上陡山,爬高坡,攀岩崖,乘势待时,在新的文镜堂工作室里创作出更具舞之风神、书之意象的艺术精品,收获心无挂碍、手无羁绊、笔无设限的炉火纯青之境,向着更高的艺术顶峰冲刺、坚守和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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