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而上的希冀或惆怅

文/贾东旭 

‖ 异乡迟早成为儿女的故乡 

身为长女， 

你打关东驰奔入海 

作为母亲， 

你从华东奔流入海 

母女的相约 

最终在海洋感受到彼此的澎湃 

这头是故乡，主根爹娘 

那头是异乡，须根儿女 

须根迟早长成主根，根须越伸越长 

呆久异乡成故乡 

两条河流带着乡愁，日夜流淌 

血浓于水 

岸边小儿女给你拍照，录像 

乖巧儿女呵 

爹娘眼角为何流出悲伤 

既然留不住他们的理想奔放

就放走吧 

就像你的异乡已是他的故乡 

爹娘在原乡守候 

儿女在异乡孕育又一个故乡 

同一血脉南北相望 

让滔滔江水淘尽你的伤感 

她在异乡用羽毛缝补你的惆怅 

奋翮告慰你的念想 

你的微笑恰似浪花朵朵 

迭起慈爱无疆 

‖ 逆流而上的希冀或惆怅 

秋风呼喊着使出洪荒之力 

推出一江潮水 

义无反顾浩浩汤汤，东流去 

看潮的人 

放下了心头重负 

聚集送行的芦花 

纤细的节杆们摇晃，带着忧伤 

满腹心事 

被江水淘成轻松模样 

要走的留不住，比如云朵

注定流浪 

不走的撵不动，比如灯塔矗立

指引行船不迷航 

垂钓的身子 

静坐不动，眼睛盯着鱼漂 

对流水不以为然 

喧嚣的蜂群要走了 

江边野菜花凋谢，落寞的蜂房 

要去追寻花开的声音 

再往南，领头迁徙的蜂王翅膀 

主人眼里露出惆怅 

诗人也要走了

向北方 

沿着大雁的来路，返航 

雪白血红，那里是诗歌的原乡 

尽管需要逆流而上 

留下或离去的眸眼里 

都有梦 

向离梦最近的远方，出发 

‖ 长堤寄怀 

漫漫长堤守护着一条大江 

两边杨柳，芦苇，菖蒲用手臂 

抚慰你，向东流淌 

堤上飘落的种子 

用运动延续生命，来来往往 

我像一片叶子牵着鸟鸣 

留下足音 

那些衰草黄 

踉跄脚跟冒出绿芽，江南的专利 

在这里 

懵懂的青春 

那些鹤发童颜莫不是你未来的 

耄耋时光 

老去的青春 

唏嘘，灰喜鹊知道老之将至 

感恩乌鸦反哺的性情 

于是，它在树丫上搭窝孵育 

趁以乌鸦为邻 

让它的小喜鹊还有榜样 

生命像江流 

在流动中延续。轮回的纹络清晰 

如果有来生， 

连那根衰草也愿做一棵大树 

活成高耸入云的模样 

如果，如果你活成一棵大树 

必定还想活成一座山峰 

擎起天空 

2018.11.3～4日凌晨落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