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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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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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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犹如黄粱一梦

邯郸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城,却有着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值得深入体验,细细品味。

那年,我到邯郸接兵,在忙于协调理不清的复杂关系,应酬少不了的推杯换盏之余,我就徜徉在对历史和文化古迹的探寻之中,心灵得到了滋养与慰籍。

邯郸有三千多年的建城史,战国时期这里曾是战国七雄赵国的都城,历经八代王侯,延续了158年的繁华。走在邯郸的大街小巷,刀光剑影依旧恍惚,繁华兴衰如历在目,成语典故似在邯郸学步,时刻会有一种历史的代入感。

娲皇宫,在邯郸涉县的中皇山上,女娲,中国上古神话中的创世女神,就是在这里抟土造人、炼石补天的。惊讶不惊讶,神奇不神奇,在这里你竟然能触摸到华夏文明的源头,黄皮肤的人之初。望着悬在半崖上的娲皇阁的飞檐走壁,静立在石窟里的残缺的神像,想象着远古的先民就在这里繁衍生息,开启农业文明的新纪元,禁不住从内心顶礼膜拜。

如果你读过鬼谷子的纵横捭阖奇谋秘术,对这位充满神秘色彩的战国时期著名道家、军事教育家,被尊为纵横家鼻祖的鬼谷子定然敬仰有加。他堪称创办了中国的第一所军事学校,他培养的张仪、苏秦、孙膑、庞涓、毛遂等,都是叱咤春秋战国风云的军事奇才。他的故里就在邯郸临漳县一个叫谷子村的地方。

“智用于众人之所不能知,用于众人之所不能见” 鬼谷子的谋略术高深叵测,不仅适用于烽烟弥漫的古战场,在社会竞争日益激烈的今天,也为内政,外交、战争、经贸等领域而追奉,成为治学治世的哲学经典。

在去临漳县家访的路上,司机跟我说,这条路如若碰上初一、十五,常会堵得水泄不通,官员商贾络绎不绝地赶来烧香,头炷香的价钱会达到五位数。

邯郸的红色旧址也不少,在太行山东麓涉县的山村中,当年的八路军129师司令部就设在这里。抗日战争时期,一二九师在师长刘伯承、政委邓小平的率领下,以此为中心创建了晋冀鲁豫抗日根据地,先后有一二九师司令部、太行区党委、晋冀鲁豫中央局、晋冀鲁豫军区司令部等中央及地方的一百多个党、政、军、财、文等重要机关在这里长期驻扎达10年之久。行走在高低起伏的石板小路上,穿梭于错落有致的白墙灰瓦村居中,历史与现实的空间感瞬间压缩了,仿佛置身于革命战争如火如荼的岁月里。

还有不少历史遗迹,如磁县的北朝墓群,北齐的兰陵王墓,都零七八落地散布在荒凉的麦田里,邯郸的很多旅游资源,尚未开发出来。然而在我看来,最令你人生治愈的是邯郸的黄粱梦遗址。

黄粱梦的故事源于沈既济所作的《枕中记》,明代著名戏剧家汤显祖以此创作了临川四梦中之一《邯郸记》。话说唐玄宗开元年间,道士吕翁成仙后云游天下。有天,他在邯郸的一家客栈遇见了进京赶考的书生卢生。卢生久考不中,神色暗淡,哀声叹气,抱怨自己不能出将入相,一事无成,苟且偷生。这时客栈的主人正在煮一锅黄粱米饭,卢生已有睡意。于是吕洞宾便递给卢生一个瓷枕,让他安然入睡,做个好梦。睡梦中,他娶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富家女子,转年又考取了进士,然后一路飞黄腾达,出将入相,做了大官,儿孙满堂,享尽人生荣华富贵。八十多岁去朝见时,登上台阶,忽然摔了一跤,死了。梦到这里,他猛然惊醒,发现自己仍在客栈里,客栈的主人为他们做的黄米饭还没有煮熟,正冒着热气呐。他顿悟了,原来这一生的功名利禄,声色犬马,命运跌宕,都不过是“黄粱一梦”。

有诗曰:《题卢生庙》(金代 元好问)

死去生来不一身,定知谁妄复谁真。

邯郸今日题诗者,犹是黄粱梦里人。

一生的奔波,一世的繁华,不过就是一碗小米粥的功夫。人生如此短暂,从起点到终点,结果都是一样的,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中,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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