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宇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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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航班，
10：05分——
来吧，
准时走起。
飞呀！
乌鲁木齐。
西汉戊己校尉屯田处，
一个久负盛名的地方。
旧名迪化。
启迪教化。
1954年改名乌鲁木齐，
在蒙古语里，
它的意思，
就是“优美的牧场”。
5个小时的航程，
先看上一部电影，
再睡上
满满的
两觉。
乌鲁木齐呀，
也就到了。
地接导游，
一位汉族古丽。
面容是姣好的，
嘴上能说会道。
带着我们，
在市郊的野马酒店住下。
这是
合同里的安排。
放下行李，
就带我们去看马戏。
马是酒店的主题。
打着，
汗血宝马的旗号。
主角却是。
英国马、
荷兰马、
以及矮种马。
也许，
汗血宝马太贵了。
或也许，
我们来得太晚，
表演已近尾声。
表演者的马术，
那是真的，
演出精彩。
哈萨克族还是塔吉克族？
不会是维吾尔族吧，
他们是农耕民族。
吃过了饭，
感到了累，
时差的感觉。
而天色仍亮着，
却不想到市区玩，
有点遗憾了。
许多人的习惯，
是不能忍受损失。
追求生活的满足，
不愿留下遗憾。
但是，留一点遗憾，
这又何妨？
生活，本来就不会完满。
即使是从开始，
就留下遗憾，
只当作友善的挽留。
所以，不用去纠结，
养个好精神，
明天去看魔鬼城。
想想屠龙的主题，
多少大师刻画过。
拉斐尔、
鲁本斯、
安格尔、
愉快的艺术体验。
没有足够的精神，
怎样与恶龙战斗？
穿越五百里戈壁滩，
去乌伦古湖入海口。
为游览海上魔鬼城，
心里却是有些忧愁。
不爱受意外刺激的人，
不喜欢莫名的恐惧心跳。
而我恰好就是这样的人，
尽管各有各不同的美好。
巨大的城门前，
是宽阔的广场。
天气非常好，
心儿也明亮。
乘车到游览点去，
下车沿栈道观照。
魔鬼城并不是一座城，
而是神奇的雅丹地貌。
绿色的湖水旁边，
是灰白色的山坡。
风刀无情的雕刻，
刻痕塑造了轮廓。
好天气很重要，
蓝天变为透明，
白云闪出了金光，
山头上也闪出光。
这里没有吓人的魔鬼，
也没有会喷火的恶龙。
没有举起长矛的圣乔治，
以及他要拯救的少女。
只有迷人的景色，
在蓝天与白云之间。
大自然永恒的美，
是百年还是千年？
美丽的喀纳斯湖，
湖水是青灰色的，
山上融下来的雪。
岸边山坡的树林，
深绿色的冷杉树，
就倒影在湖面上。
码头上站了不少人，
旅游旺季已经开始。
人是越来越多，
都在等着上船。
都是要去追踪，
传说中的怪兽？
穿上橘红色的救生衣，
如同古代战士的盔甲，
准备去作勇敢的战斗。
个个争抢在窗口位置，
手上拿起了战斗武器，
警惕地观察窗外情况。
怪兽可能外貌丑陋，
也可能有一颗胆小的心。
游客人数众多，
似乎怀着同一意志。
但没有发现怪兽，
它潜入湖底躲避人群了吗？
也许只是旅游广告，
反正怪兽是没有见到。
但也不影响游客们，
到船舱外拍照的乐趣。
我则在船舱里小睡了一觉，
发出打雷似的鼻鼾声响。
是谁把阳光，
挥洒了下来，
洒落在——
青翠的山峦上，
让湖水变绿了。
这宁静的地方。
放眼远望去，
哎呀！哎呀！
是美丽的好地方。
青山伴着绿水，
郁郁葱葱的。
有杉树——
以及无数野花儿，
迎着凉风挺立。
我仿佛偷听到了，
它们的窃窃私语。
哎呀！哎呀！
多可爱的小花儿。
山脊上的栈道，
仿佛搭在云端。
那蓝天——
晴朗得如同天堂。
拾级而上，
看湖怪去。
时走时停中。
哎呀！哎呀！
我有点喘不上气来了。
走时健身，
停时赏景，
虽然费脚骨力。
能走的时候走吧！
能看的时候看吧！
虽然湖怪见不着，
但雪山就在对面。
哎呀！哎呀！
真的是大好河山呀。
穿过哈萨克人的牧场，
放牧中的牛群和羊群，
如星星散落了
在绿色草地上。
来到图瓦人村落，
一个蒙古族小部落，
独特的游牧群体。
两千人的部落，
却有自己的民族语言，
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村子在喀纳斯湖附近，
但我怀疑自己的眼睛。
真是图瓦人的乡村，
而不是旅游度假村？
满眼所见尽是游人，
却不见一个图瓦人。
当然，旅游旺季开始了。
就如笛卡尔说过的，
人，从怀疑开始思考。
商业味的表演也开始了。
一个年老的图瓦乐手，
为我们演奏独有的图瓦竖笛，
图瓦人称之为苏耳。
我听到乐声悄悄地，
就响了起来。
我听到它的优美，
以及轻盈而悠扬。
好几十号人挤着，
在小小的木房子里。
聆听着——
我仿佛听到了，
久远的过去。
我仿佛听到了，
图瓦人的来历。
还有那一页页，
令人感叹的历史画卷。
接着是一支青年乐队，
马头琴和吉他的演唱。
年青人活力充沛，
也有现代的风味。
乐曲是流行的风格，
表演也像歌星演唱。
一阵呼喊之后，
乐队演出结束。
接着是两首民族舞蹈，
一首是蒙古民歌《鸿雁》，
另一首是维吾尔族舞。
这就是图瓦人的当代？
或许，我不应这样期待。
一场民俗表演，
时间不长，
难以包罗万象。
年青的图瓦族主持，
已经作了介绍，
现代图瓦人
都是语言的天才！
图瓦语、
国语、
蒙古语、
维吾尔语、
哈萨克语、
和英语，
他们能懂六种语言，
也有图瓦人出国了。
第二天，
是另一个村子，
名字叫禾木村。
名字很谐音，
令人很高兴。
村口有一片花海，
游客来回如鲫，
这里是最大的图瓦村。
商家热情地贩卖着，
油条、水果和羊肉串，
羊肉串是真的好吃。
就想到了女导游，
她在车上的讲解，
为什么少数民族不吃猪肉。
她重复众所周知的解释，
我也就无须再作重复。
但那解释不合理，
图瓦人属蒙古族，
他们一样不养猪。
凡事总有原因的，
理应该这样的说。
猪是杂食性动物，
它是这样的性格。
当我们明白了，
人类定居下来，
才能创造文明。
我们就可以继续明白，
这才是真相，
尽管是迟来的真相。
在这里，在这草原上，
见不到有野猪。
在广袤的非洲大草原，
同样见不到野猪。
它的脾气就是这样，
它不能只吃草。
人类应该嫌弃猪的生活习性吗？
有点自恋了。
人类应该懂得感恩，
发明驯养猪的人们。
他们是定居者，
他们是人类文明
最早的创造者。
猪为定居的人类，
提供了必要的肉食。
肉食为定居者们，
提供了必须的营养。
从而为定居者们的创造性活动，
提供了时间和能量。
这难道不是事实？
面对事实需要勇气。
猪在人类的进化中，
起了重要作用。
没有猪的驯养，
能有人类文明？
我怀疑的，
没有猪的驯养，
就不会有创造者的发展，
也就不会有人类文明的发展。
也许这就是新答案，
内心阔然想开。
笛卡尔说过的，
“我思故我在。”
我拾级而上，
登上美景台。
从高处眺望山谷。
禾木村多安静呀，
像是世外桃源，
只有河水哗哗地响，
清澈的额尔齐斯河。
但谁能想象得到？
此时村里的商家，
正欢快地吆喝着。
他戴起白色的小圆帽。
爱玩的游客围着。
扩音器里，
音乐响了起来，
他快乐地
跳起了新疆舞，
游客们跟着。
那一片欢乐的喧笑声浪，
响了起来又平静了下来。
美丽的额尔齐斯河水呀，
也是这样的流向北冰洋。
乌尔禾的魔鬼城，
又是一座魔鬼城。
虽然烈日当头照，
酷热把人晒出魂。
大美新疆美如画，
取名何必如此狠。
让更美丽的想象，
在人的脑海里升华出美好吧。
美的鲜花即使没有名字，
也不必羡慕野草。
坐上游览车，
听车内解说。
雅丹地貌
果然稀奇
各种古怪造型，
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
这里寸草不生，
这里没有生命，
唯有酷日在天。
小车到了景点，
我可不想下车，
只为躲避炎热。
这景点的名字，
果然没有取错。
随着小车前行，
又有了新发现，
如哥伦布发现新大陆，
这里会有生命？
我惊讶了，
是几行钢铁的队伍，
它们整齐地排列着，
如接受检阅的士兵——
正立。
我惊讶了，
人类的工业文明，
开采石油的设备。
竟在这荒凉的戈壁上——
矗立。
是钻井平台呀，
我心里不禁感叹，
内心强烈的震撼，
如受雷击一样。
这是克拉玛依大油田呀！
景区里的钻井机
虽然已经停了。
在景区旁的工作区，
工人们仍在忙碌。
人人畏惧的炎热底下，
在没有生命的这片土地上。
他们挥洒着无数汗水，
如在滋润
这片荒凉的戈壁。
人的生命，
才是最伟大的存在。
人的存在，
是造物主最亮丽的风采。
人类生生不息呀，
尽管有不同的思潮，
如同要敌视人类的存在。
但不管承认不承认，
人类就是自然的一部分。
离开这个景点，
登车继续向前。
几百公里的戈壁路，
高速
全程高速。
到了奎屯，
戈壁滩上
一颗灿烂的明珠。
美丽的花园城市，
从无到有傲然屹立。
兵团战士伟大的功勋，
建设者们的英姿。
有无限敬佩，
奔涌在我心里。
要穿越天山了，
走独库公路去。
常听人们说起，
人在能走之时，
应走独库一次。
所以，我来了，
怀着热切的期待。
换乘小车出发，
走在险峻的山路上，
走这非走不可之路。
高山一座连着一座，
如巨人手挽起了手。
褐色的山体，
灰白的积雪。
蜿蜒的山路上，
小车络绎不绝。
这里有天瀑，
这里有峡谷。
每到一个景点，
停车靠一靠。
拍照、
打卡、
留念、
沿途车辆可真不少，
那些自驾来的车子。
看这位年青的古丽呀，
面容姣好。
站在雪山前，
她把手臂张开，
举高、
放低、
摆出了各种
动人的姿态。
仿佛在为这冷峻的大山川，
带来一丝小温暖。
而有一个独特的景点，
是绝不可错过。
我去到了，
我感受到了，
我绝不错过
这大美的盛世颜容。
仿佛把沿途
刚毅的山川景色，
推上最壮丽的高峰。
平凡的一座方碑，
两三米的高度。
顶上一颗红五星。
简朴的设计，
伟大的功绩。
静静地告诉我们，
他们平凡的故事。
有游客手捧着鲜花，
敬献在方碑前，
那里，
已经
摆放了许多。
公路起建:1964年。
公路通车:1983年。
牺牲烈士:168人。
我不禁在想，
烈士们图的是什么？
只有简陋的工具，
就敢去凿石穿山。
烈士们享受过什么？
他们的一生就这样渡过。
这样的提问
却是可耻。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
致敬，伟大的兵团战士们!
致敬，虽然只是平凡的人!
他们坚韧不拔的精神，
难道不就是
我们种族
永不熄灭的生存意志？！
如今
我
深深地体会到了。
虽然我们不比别人更强悍，
但我们依然是伟大的强者，
五千年的历史就这样证明着。
小车继续前行，
拐过一个山头，
景色完全变样。
如同是舞台
切换了背景。
全是绿色一片，
充满了勃勃生机的美景。
这里是哈萨克人的牧场，
这里的草地绿油油，
山头也一样绿油油。
伊犁的那拉提草原呵，
美丽的绿色大草原!
她美得那么令人惊讶，
又美得那么令人感觉熟悉。
如同人工开垦，
放大的高尔夫球场。
铺上了青草的丘陵，
偶尔有几棵冷杉，
偶尔又是一排冷杉。
高尔夫球场的设计，
是模仿着高山草原吧。
来到天鹅家园，
天鹅却不在家。
它们飞走了，
到遥远的他乡。
等来年春天吧，
它们会再回来。
巴音布鲁克，
有丰富泉水的地方。
黑脑袋的红嘴鸥，
在地上不停啄食。
它们是主人家，
就热情地欢迎客人。
这是造物主的刻意？
让我想起了黑头羊。
巴音布鲁克，
有丰富泉水的地方。
黑色的脑袋，
白色的身体。
多么有特色，
渥巴锡东归时带回来。
想起四川大熊猫，
一样的黑白两色。
巴音布鲁克，
有丰富泉水的地方。
七个月时间，
上万里征程，
悲壮的历史，
土尔扈特人东归。
离开伏尔加河，
回到这里生活。
巴音布鲁克，
有丰富泉水的地方。
像大河汇入大海，
我们56个民族，
有56种文化，
散发着56种，
灿烂的光华，
艰难的东归旅程。
巴音布鲁克，
有丰富泉水的地方。
必要以汉文明为核心，
因为它倡导民族平等。
必要以海纳百川的心胸，
容纳我们的创造性。
共同来努力吧，
我们璀璨的中华文明。
巴音布鲁克，
有丰富泉水的地方。
该到下个景点去了——
九曲十八弯，
我是数不齐。
但我又看到壮美的景色，
看到无尽的山峦，
河流伸向到远方。
巴音布鲁克，
有丰富泉水的地方。
从库车到阿克苏，去看托木尔大峡谷。
车窗外，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一团一团的沙漠风滚草。
太阳是火辣辣的，热辣辣的，太阳非常耀眼。
戈壁滩很干旱，干旱的大地显得荒凉，也很刚毅。
吃过午饭，上车继续行程。
突然，刮起了沙尘暴，漫天黄沙迎面扑来。
在停车场里，有一个人略低着头，顶着大风前行，顶着黄沙前行。
他显得很孤单。他为什么这么孤单，他是要赶着回自己的车里？
一个意外的景致。沙漠里的风沙，也不应该错过。
看到前车亮着双闪，维吾尔族司机放慢车速，后来又在路边停靠了几分钟。
团友们是一阵惊喜，拿起手机狂拍一阵。
但随着车子的重新启动，不久之后，他们又安静地睡了起来。
我想沙漠上修公路不容易，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黄沙掩埋。
连续的奔波，审美疲劳了。几百公里的穿越，舟车劳顿。身体劳累了，精神疲惫了。
不知对即将到来的美景，是否还能有感受力？
当然，不需要为此担心，托木尔大峡谷依然足够震撼。
我看到褐褚色的泥土，稀落地长了些沙漠植物，看到一层层的岩石，叠成壮丽的画面。
景点车把我们送到第四谷，我们沿着栈道，往第三谷走，景色是美轮美奂的，途中还有趣地下了几滴小雨。
一个竖起的牌子向游人介绍，在景区北方，是一条古驿道，唐三藏经这里出西域。
然而，唐三藏要从这里步行出去，要走几天几夜？
但这就是历史的曾经。
在这里，在这里周边的地区，曾经是佛教区。
这就跟阿富汗著名的巴米扬大佛附近地区一样。
所以，唐三藏从这里走出去，他是安全的，不必非得依赖孙悟空的神的法力。
唐三藏从天竺取回了真经，鉴真东渡日本传播佛学。这天下之大，有和尚无数，但能像唐三藏和鉴真他们这样的和尚，确实是屈指可数。
钦佩他们坚定的信仰，钦佩他们坚强的意志，钦佩他们坚韧的体魄。
我想唐三藏要走出这地方，这极度恶劣的环境，不是光靠勇气，没有坚韧的体魄，怎样支撑他克服艰难险阻？
托木尔大峡谷依然是足够震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