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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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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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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盒蝴蝶酥

一个初秋的晚上,胡刚出差从S城回到家,特意给儿子带了一盒蝴蝶酥,奖励儿子胡小勤参加市初中诗歌竞赛获得特等奖。儿子胡小勤从父亲手中接过蝴蝶酥时,喜出望外。

这时家里电话铃响了,胡刚叫儿子去接电话。电话是小勤的姑姑胡文从家里打过来的,姑姑是市电视台资深记者,告诉了小勤一个好消息,她今天在市中心医院发现并采访了一位90高龄的身经百战、屡建奇功的抗日英雄。小勤听到这个好消息,高兴得快要跳起来,吵着要去医院见这位英雄爷爷。姑姑答应了小勤,说交完稿子,十分钟后来接小勤。

看着儿子要去见英雄爷爷的那高兴劲,甚至要把心爱的奖品蝴蝶酥也带上送给英雄爷爷时,胡刚有点意外,可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眼前的一切,让胡刚感到儿子的变化很大,长大了不少。

一会儿,姑姑的车到了,在小勤家楼下鸣笛。小勤早做好了准备,带上蝴蝶酥兴冲冲跑到楼下,一看果然是姑姑的车,一骨碌便钻进了姑姑的车里。

姑姑胡文看着小勤给英雄苏爷爷带了礼品,夸小勤长大懂事了。

小勤忙把礼品放进姑姑的袋子里,解释说:

“这是爸爸给我的奖品,这次与英雄爷爷分享,下次争取作文竞赛获奖,拿到奖品,与姑姑分享。”

姑姑又夸小勤上进心强,又会说话。

小勤便趁机好奇问姑姑说:

“您是怎么发现英雄苏爷爷的?”

英雄苏爷爷隐姓埋名多年,胡文发现大英雄苏爷爷,纯属偶然,功劳要归她的同学黄琴。黄琴是市中心医院当护士,一次黄琴在给爷爷打针时,发现苏爷爷身上多处伤疤,便好奇向爷爷问起这些伤疤的来历,爷爷在昏睡中无意中说出了自己隐瞒了多年的赫赫战功和英雄事迹。于是黄琴如获至宝地打电话给她同学胡文,把苏爷爷的消息告诉了她。胡文接到黄琴的电话后,匆匆忙忙赶到市中心医院采访英雄苏爷爷。苏爷爷开始不想说,胡文记者推心置腹的劝苏爷爷:

“您都九十高龄了,大家都知道现在您说出自己的过去功劳,不是邀功请赏,而是为了教育我们的后代。”

苏爷爷听了胡文语重心长的话,心里像点亮了一盏灯。心想,如果不把这些抗日英雄故事说出来,恐怕就会带进坟墓。如果这样的话,怎么对得起牺牲的战友?怎么对得起我们的后人?怎么对得起中华民族这段伟大的光荣的历史?一番激烈思想斗争后,苏爷爷明白了,于是一五一十的如数家珍的把他和战友打鬼子的故事讲给了胡文记者。

胡文记者当天就以《一个抗日老英雄的自述》为题,采写了一篇长篇通讯报道,交给了电视台。写完这篇通讯后,已是晚上8点多,胡文虽说觉得有点累,但感到从没有过的轻松和愉悦,因为她被苏爷爷的英雄事迹深深的感动了。这时她突然想起了她的侄子胡小勤,便打电话告诉了他,引见他去见英雄苏爷爷。

胡文没有将今天发现英雄苏爷爷的实情和过程告诉侄儿小勤,而是卖了个关子,神秘地说:

“如何去发现重要人物和重大题材,这是做记者的秘密,要想知道这个秘密也可以,等你下次拿了作文竞赛大奖时再说吧。”

小勤知道这是姑姑在在激励自己,便高兴地说:

“好的,拉钩!”

胡文与侄子小勤拉了钩,他们说着话,车很快到了医院。

来到医院,小勤看到了90岁高龄的英雄苏爷爷,身体恢复得很好,精神矍铄,小勤很高兴,便很有礼貌地向爷爷敬了个标准的队礼。胡文姑姑向苏爷爷介绍了小勤,说小勤非常崇拜英雄,参加市中学生诗歌竞赛,他的参赛作品《英雄梦》获了特等奖。听到这里,苏爷爷很高兴,便招呼胡文和小勤坐下。并风趣地说:

“今天爷爷和你做笔交易如何?”

小勤问爷爷说:

“什么交易?”

爷爷说:

“你给爷爷朗诵你的获奖作品《英雄梦》,我给你讲打鬼子的故事,行么?”

小勤听到爷爷讲故事,高兴极了!连忙说:

“行行行!”

 小勤怀着对英雄苏爷爷的敬仰,声情并茂,向苏爷爷高声朗诵起《英雄梦》:

“战鼓咚咚,/号角声声,/冲锋!冲锋!冲锋!/黄河咆哮,/长江滚滚, /四海翻腾,/时代呼唤英雄——/人民歌颂英雄——/在烈火硝烟中亮剑,/在血风腥雨中驰骋,/为了伟大的祖国的梦想,/ 冲——冲——冲——/ …… ”

听了小勤的朗诵,苏爷爷被感动得热泪盈眶。昔日的战争硝烟炮火历历在目,爷爷便讲起了抗日战争时期,发生家乡山东抗日斗争的故事。

“那是1942年初秋,我们儿童团八个人在山上放羊,在八路军伏击圈旁执行诱敌任务。一天,我们发现来了二十多个日本鬼子,鬼子大摇大摆走在山路上,不可一世。如何把鬼子引入到八路军布置的伏击圈内?我们当机立断,赶出几头肥羊引诱鬼子。鬼子看到肥羊就像饿狼一样追了过来。我们边赶,鬼子边追,凶狠的鬼子向我们开枪射击,当场我们中有一人被鬼子击倒,我们没有被鬼子的子弹吓倒,拼命把羊赶到八路军设置的伏击圈内。鬼子终于上当了,被我们引诱进到了八路军的伏击圈,顿时八路军枪炮齐发,全歼了这股敌人,获得伏击敌人的胜利。我们儿童团受到了八路军领导的表彰,但我们的一位英雄的好伙伴受了重伤。”

爷爷讲到这里时哽咽了,小勤听得泪流满面,姑姑递过卫生纸给小勤擦泪水。

接着苏爷爷又讲了几个打鬼子的故事,苏爷爷的故事讲得有声有色,小勤听得津津有味,室内的病友们也不时地鼓掌,期间小勤也趁机悄悄地把他从家里带来的那盒蝴蝶酥从姑姑袋里拿出来塞进了苏爷爷的床头柜里。

听完了苏爷爷的故事,夜已深了,姑姑胡文带着小勤告别了苏爷爷,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医院。

医院外,清风送爽,月色溶溶,丹桂飘香,胡小勤坐在姑姑的车上,眼前总是浮现苏爷爷故事里一幕幕打鬼子的画面,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第二天,苏爷爷出院,家人在床头柜里发现了那盒蝴蝶酥,苏爷爷猜想是小勤送的。苏爷爷要把蝴蝶酥转送给医生护士们,感谢住院期间她们对自已无微不至的关怀,可是医生护士们婉言谢绝了苏爷爷的好意,苏爷爷只好将蝴蝶酥带回了家。

如何把蝴蝶酥退给胡小勤呢?苏爷爷认为小孩子的事情应该让小孩子来办,苏爷爷便与自己的小孙女苏越商量退蝴蝶酥的事情。当爷爷说起蝴蝶酥是一个诗歌竞赛获特等奖的少年小勤送的时,苏越顿时全明白了。原来苏越和小勤是同班同学,苏越是班长。于是她满口答应爷爷明天上学时就把蝴蝶酥退回给小勤,爷爷听了很高兴。

第二天,苏越对胡小勤说:

“我爷爷谢谢你的好意,但不能收你的礼物,要我将蝴蝶酥退还给你。”

苏越便要将蝴蝶酥还给胡小勤,胡小勤坚决不让退。小勤很惊讶,为什么从未听说过苏越有位英雄的爷爷。苏越说是爷爷不让说,可不知道什么原因,爷爷的故事在医院却被胡文记者发现了。

小勤一听全明白了,便对苏越说:

“明天星期天,我们班到敬老院看望老人。既然爷爷不肯收下蝴蝶酥,我建议就以爷爷的名义把蝴蝶酥送给敬老院的老人,你是班长,你看如何?"

胡小勤同学敬老尊贤的精神,令苏越敬佩。她尊重小勤的意愿,准备明天将蝴蝶酥送给敬老院的老人。小勤向苏越提出要求,明天去敬老院时,他要向老人们讲苏爷爷打鬼子的故事,苏越欣然同意了。

第二天星期天,记者胡文接到了去敬老院采访的任务。上午九点多来到敬老院时,她清晰听到了侄儿胡小勤正在敬老院向老人们讲英雄苏爷爷打鬼子的故事,看见班长苏越正在热情地向老人分发蝴蝶酥。敬老院里老人们听着小勤讲的苏爷爷打鬼子的故事,吃着苏越分发的苏爷爷送的蝴蝶酥,老人们兴高采烈,满脸笑得就像一朵盛开的幸福的菊花,敬老院里其乐融融。

胡文记者抓紧时间一一摄下了这些精彩的珍贵的镜头。

采访完后,胡文晚上回到家时,敬老院采访时的一幕幕总是浮现在眼前,于是她在工作日记中深有感慨地写道:

“一个敬老尊贤的民族才是有希望的民族,一个崇尚英雄的民族才是伟大的民族。培养青少年敬老尊贤崇尚英雄的美德,是我们这个时代不可或缺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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