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一个下午,同文物局的朋友一起到张庄镇寻访禹堤遗迹。首先来到李元庄村,在村支书和镇文化站长的带领下,我们走出村子,来到村北的田野,春天的原野,一片碧绿的麦苗,文化站长指着远处说,那就是传说中的禹堤。我们一起望向远处,感觉虚无缥缈,毕竟大禹治水距今已经4000多年了。
我们问有什么依据?文化站长说,依据就是在民国的《禹城县志》有记载:“郡国志•禹王堤在博平县西南渰家坡,经茌平城北断而复续蜒入长清、禹城境内。”初步考证,禹堤(禹王堤)遗迹在今张庄镇黎济寨村西。
大禹在距今四千多年前,他是我国传说时代与尧、舜、齐名的贤圣帝王,最卓著的功绩就是历来被传颂的治理滔天洪水。治水期间,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生怕耽误了治理水患的工作。他生活简朴,穿衣吃饭一点也不讲究,整天在泥水里疏通河道,手上长满了老茧,脚底磨出了脚垫,经常蓬头垢面的辛勤工作,经过十三年的辛苦治理,禹取得了成功,终于消除了中原洪水泛滥的灾祸。
大禹以他彪炳史册的功勋,获得了世人的称赞,以他卓越的精神品格,赢得了几千年来世人的景仰,在父亲治水失败以后,大禹顶着压力,迎难而上,无怨无悔的付出了几十年的时光,最终治好了水患,这种高贵的精神成就了他自己,也塑造了中华文明,成为中华民族强大的精神支柱。
同行的村支书领着我们来到一处高台,指着说原来比这还要高,经过村民多年取土就成了今天的样子了。也不知道是什么遗迹,大家登上高台,只见四处辽阔无垠,近处有零零散散的坟墓,有人说,是不是祖坟?那个说,祖坟怎么可能这样大?也可能是古墓。年代长远了,一切都淹没在历史的烟云里。村支书又说,我们村还真有一个大干部的坟墓,就在那边,他是一个老红军。我们顿时来了兴趣,问叫什么名字?村支书说,叫谭锡三。大家好像听说过。就随着村支书来到那位老红军的坟前。坟前立着一块白色的石碑,只有半米多高,与周围的一两米高的黑色墓碑形成鲜明对比,看来墓主人是一位低调的人。我仔细看了一下墓碑上的文字:已故老红军,国家十二级干部 谭锡三之墓。
拿出手机搜索一下,还真有:谭锡三(1916年-1983年8月)原名谭怀恩,禹城县(现为市)张庄镇李元庄人。1931年至1933年,在禹城城内的小学上学时,经常阅读进步书籍,思想活跃,常在《平民周报》上发表揭露社会的文章,险些被反动当局逮捕。小学毕业后,考入平原师范,1936年9月,加入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在禹城开展抗日救国宣传活动,七七事变后,根据党组织的安排,终止学业,到李功臣小学任教并开展地下工作。
1937年“七·七”事变后,参加了禹城抗敌后援会。同年9月,由民先队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之后调鲁西北特委工作。1938年,到河南驻马店参加国民党军训学习班,后被学习班认定是共产党而被迫离开。回到鲁西北后任特委警卫连指导员,在鲁西北地区进行抗日活动。1939年4月,任中共禹城县委组织部长。同年9月,县委决定以他为主组建抗日武装,不久成立了除奸团,任团长,后改为八路军一一五师武装工作团,辖3个中队,200多人,在齐河、禹城一带抗日除奸,威震敌胆,日伪军称他“谭阎王”。1940年5月,任禹城抗日民主政府县长兼武装工作团团长。同年10月,日伪军在长清、禹城、茌平一带进行“大扫荡”,抗日军队撤至外线活动。他只带四、五个战士在内线发动群众对付敌人,声东击西同敌人周旋,搞得日伪军晕头转向,表现了大无畏的革命精神。是年底,负重伤,转移到后方医院治疗。1941年7月,伤情好转后,任运东实验区区长,带领抗日军民,主动出击,摸岗哨,打据点,除奸反叛,在运东地区影响颇大。1945年后,历任宁阳县县长、泰西行政公署科长。期间,发动群众支援前线,进行减租减息和土地革命运动,都取得显著成绩。曾率部队参加了济南战役,在战斗中再次负伤。
新中国成立后,调任中央人民政府内务部社会司司长, 1955年任辽宁省抚顺市政府办公厅秘书长,1956年任政协辽宁省委员会副秘书长,后任抚顺市民政局长、物资局长、石化局长、党委书记等职。1983年8月,因病逝世。我们大家肃立在这位老红军的墓前,肃立默哀。心中对他的英雄事迹充满敬仰。
大家跟着村支书往回走,经过一处老宅时,只见大门紧闭,还是那种老式的原木大门,里面是青砖老宅,已经破败不堪,从门缝里看过去,仿佛在梦里似曾相识,我心中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我问村支书,这是谁家?村支书说,“这户也姓谭,只不过绝户了。前面这户是他侄子的宅子。”姓谭,谭……我努力在脑海里回忆,突然灵光一闪,我奶奶的娘家不是姓谭吗?前年给祖父祖母和父母立碑时,刻在碑石上的奶奶谭氏太君,我问:“这个村是不是早年种梨树很多?”村支书说,“是啊!是啊!早年间,我们村种梨树很出名,村民都很富裕。”
我记得父亲曾经告诉过我,他小时候在姥娘家生活过,姥娘对他很好,在姥娘的梨园里摘梨吃,姥娘卖了梨就给他买好吃的点心。这是因为我父亲四岁就失去了母亲,爷爷又续弦,老姥娘就我奶奶一个女儿,心疼外孙失去母爱,所以对我父亲格外疼爱。这个村叫李元庄,就是父亲常常念叨的老姥娘家。我的这些零散的记忆都是父亲断断续续给我念叨的,只是让我们记得老姥娘的好。
父亲也很孝顺,长大成人,参加工作后,时常去看望年迈的姥娘,买去蛋糕、炉酥、还有扒鸡给姥娘吃。羊羔跪乳,乌鸦反哺,点点滴滴都是一片孝心。我问村支书“你村有和姜庄有亲戚的吗?”“有啊!这户就和北边的姜庄有亲戚。”那就确定无疑了。我在心中默念:“老姥娘,我来看你来了,代表逝去二十年的父亲”。思念涌上心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强忍着没有掉下来。
千百年来人民纪念大禹,是因为大禹治水,对整个华夏民族功德无量;纪念老红军,是因为他为民族独立,人民幸福贡献了力量;我纪念老姥姥,是因为她对我们家族有恩德。从大禹到老红军,一直到老姥娘,前辈恩德点滴于心,时刻不敢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