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报是我从初中就养成的爱好,至今已近三十年了。林林总总,也剪了百十本了,罗列起来有一人多高。虽不是著作等身,也算剪报等身了。每天晚上,在寂静的书房里,燃上一柱檀香,沉下心来,翻检剪报,神游物外。看着别人的美文,会心处,淡然一笑,就像葛朗台在他的地窖里数着自己的金币,身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现代社会电脑都普及了,查阅资料、打印文件、帮助工作确实方便,但是,打开电脑,各种信息铺天盖地,看一眼,头都发晕。浮躁的心灵更加浮躁,远不如一本剪报,一杯清茶,凝神静气,修身养性,让浮躁焦虑的心静下来,象服了一帖清醒剂,更有利于身心的健康。
记得三十年前,我在上初中的时候,还没有电视,文化生活贫乏,小镇封闭落后的中学与外界唯一的联系就是订阅了一份《中国青年报》,那是我们唯一的精神食粮。那时的《中国青年报》政治性还不是很强,注重青年人的特点,特别是星期刊,文艺、散文、小说、刊头画、插图都很丰富活泼。记得当时的一诗一画栏目给我的印象很深:柳宗元的《江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配上图画,意境深远。贾岛的《寻隐者不遇》: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印象深刻,现在三十年过去,仍然深深刻印在脑海里。
剪报,是一个沙里淘金的过程。特别是现在的报纸,广告铺天盖地,占据很大的版面,而红尘滚滚、物欲横流,浮躁的人们大都在追逐物欲的满足,很少静下心来读书写作,所以报纸上的好文章也少见了,就像沙里的金粒,需要我们费心费力去淘金。在市府的十五年时光是我的剪报生涯中收获最大的日子。我所在的单位订阅报刊只有两三种党报党刊,主要靠广交朋友,翻检旧报,人弃我取,沙里淘金。当时电脑还不普及,市府办公室的秘书们主要靠报纸这样的纸质媒体了解上级的政策精神,所以订阅了十几种报刊:《人民日报》《大众日报》等党报党刊就不必说了,是秀才们必备的精神食粮。其它专业性的报刊也订阅了不少,有《中国商报》《农民日报》《深圳特区报》《齐鲁晚报》《长河晨刊》《半岛都市报》等林林总总不下十余种,这是我剪报最大的来源。我也曾在周末休班时到监察局找寻《中国纪检监察报》,到人大办公室找寻《人民权利报》,到政协办公室找《联合报》,民政局找《中国社会报》,相熟的朋友知道我有这个爱好,都会给我留着旧报纸,等我沙里淘金般找出有用的文章后,才把旧报纸处理给收废品的。有一次在地震办门口碰到收废品的正在给旧报纸过秤,我无意中瞥了一眼,居然发现了久违的《中国青年报》,当时大喜,抢在收废品的之前抢救出一摞刊载有好文章的《中国青年报》,当时的心情,就像是捡了金娃娃一样高兴。
在市府工作的日子,事务繁杂,工作相当地忙,忙的连看报纸的功夫都没有,在班上为了写材料看看报纸的头版,了解大政方针,后面的副刊没有时间静下心来读,就只有晚上捎回家去读。我又不喜同别人一样晚上出去喝酒打牌,只有自己在家读书看报。各种报纸的副刊是我的最爱,感觉《齐鲁晚报》的《青未了》副刊办的最好,散文、随笔、小说、连载等等都让人爱不释手;《人民日报》的《大地》副刊刊登的文章有高度、有水平;《大众日报》的周末《丰收》副刊也不错,《中国纪检监察报》的《清风文苑》也独具特色。读一晚上副刊文章,精神愉悦,身心健康,感觉比在酒店喝一肚子酒要舒服的多。
看到好的文章,不禁读之再三,读到兴奋处,击节赞叹。就想剪下来,贴成剪报,传至久远。这百十本剪报就是我一篇一篇地用剪刀、胶水粘贴成的。别的不说,光胶水就用了上百瓶,以后干脆买了一小塑料桶胶水,现在也快用光了。剪报不仅有政论、散文、随笔、生活常识各种文章,还有图画、篆刻、木刻插图,编辑到剪报本上,也象编辑一样考虑分类安排,插图美化,饶有兴趣。剪得多了,就分门别类,以便查询。我的剪报分为《论文杂文卷》《散文诗歌卷》《随笔札记卷》《人生哲理卷》《生活常识卷》《广闻博览卷》等六大类。剪报不禁愉悦身心,而且方便实用。有几次孩子头疼感冒、闹肚子,妻子就在我的剪报《生活常识卷》上找到办法,用上去还很见效。现在,翻开剪报本,看到的不仅是美文美图,更多的是回忆那承载了多少梦想的青春岁月。
剪报,丰富了我的业余兴趣爱好,使我在紧张的工作之余,身心愉悦;也使我在这个喧嚣浮躁的社会中,始终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做到“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