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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宝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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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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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骇河湿地动物记

走进秋天的徒骇河国家湿地公园,晴空万里,白云飘飘,仰头所见天上有不知名的鸟儿在翱翔,低头脚下的草丛中不时跳出一两只青蛙,奋力跳进水中。荷花、芦苇、水草;石亭、石磨、碌碡;蝴蝶、蜻蜓、水鸟……竖起的碌碡于深深的青草中组成曲曲折折的小路,如隐没于草丛中的梅花桩;弯弯曲曲的由许多磨盘组成的盘石路,使人勾起关于乡村石磨的回忆。蜿蜒曲折的水上小桥,桥面上可见水鸟蹦跳雀跃。

漫步走在林间小道上,路边新添了一些湿地动植物标识牌,仔细看来,有许多熟悉的和不熟悉的野生动植物。徒骇河国家湿地公园是水陆交汇间一片神奇的区域,这里生存着多种多样的动植物。湿地复杂多样的植物群落,为野生动物尤其是一些珍稀或濒危野生动物提供了良好的栖息地,是鸟类、两栖类动物的繁殖、栖息、迁徙、越冬的场所。水草芦苇丛生的沼泽环境,为各种鸟类提供了丰富的食物来源和营巢、避敌的良好条件。

这些生活在湿地中的精灵有的只闻其声,不见其影;有的就活跃在游人的眼前。常见的有苍鹭、白鹭、绿头鸭、黑水鸡、泽蛙、黑斑蛙、雉鸡、金腰燕、啄木鸟,不常见的有栗苇鳽、黑线姬鼠、马铁菊头蝠、红角鸮、麝鼹、夜鹭等。野生水鸟把家安置在天然的芦苇青纱帐中,成片的茂密的芦苇丛里,随处可见到它们精致编织的鸟窝。这里白鹭飞翔,鸟鸣声声。芦苇丛中野鸟出没,湿地水域是它们广阔的游乐场。望着空中飞翔的水鸟、水面上戏水的野鸭,听着湿地草丛中的虫鸣,你怎能不陶醉其中?!

我每次到湿地公园去游览,总是见到一些水鸭子、黑水鸡悠闲地游荡在芦苇荡里,偶然有一次还邂逅一只孤寂的苍鹭。它那黑色的枯藤般的长腿,支撑着略显笨重的躯体,在扭曲的脖颈下, 默默地垂着铁色的长喙;它那挺拔的双足,踏在一洼浸滋着苔藓的积水中,映着素白而略带苍灰色的毛,更突出了它那孤独的脊背。这般孤寂的背影,但它却很悠然。时而飞来几只麻雀,在它的旁边唧喳跳跃;漂亮的金腰燕,也欢唱飞腾,而它依旧咪着眼睛,毫不动情,仿佛是一个没有生命的雕塑。

苍鹭主要以小型鱼类、泥鳅、虾、喇蛄、蛙和昆虫等动物性食物为食。多在水边浅水处或沼泽地上,也在浅水湖泊和水塘中或水域附近陆地上觅食。觅食最为活跃的时间是清晨和傍晚,或是分散的沿水边浅水处边走边啄食。或是彼此拉开一定距离独自站在水边浅水中,一动不动长时间的站在那里等候过往鱼虾,两眼紧盯着水面,一见鱼类或其他水生动物到来,立刻伸颈啄之,行动极为灵活敏捷。

鸟儿的身影不时在树梢掠过。我沿着坝上小路走进芦苇深处,只见鸟儿在空中翻飞,他们成双成对,也许在追逐打闹。有的鸟儿叫声尖细,唧咕唧咕,有的鸟儿,叫声连串儿,叽叽喳喳真是让人百听不厌。河边有饮水的鸟儿扑棱一声飞起,黄色的翅膀在水面上掠过。河水平静清澈,泛起粼粼波纹。

有几只白色的水鸟,藏在芦苇丛里,一会儿飞起,一会儿又落下,像是在作诗,又像是在绘画。想追逐它们,可刚走不远,看见了脚下黑色的淤泥,上面凌乱着鸟的趾痕。再不敢踏入,这儿是它的领地,我一个外来者,不,应当是一个闯入者。离开这片草地,我又转向另一边,一方天空下,景致却是大不相同。这处的草儿,与别处的不同,已经开始泛黄了,在顺应着这个季节。草丛里,有两只白色的鸟,一只鸟低头在觅食,一只鸟许是发现了动静,正引颈张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白鹭?!

我认识白鹭是在画册和电视《动物世界》里,了解它们又是在古诗和郭沫若先生的《白鹭》中。“白鹭是一首精巧的诗。色素的配合,身段的大小,一切都很适宜。白鹤太大而嫌生硬,红色的朱鹭或灰色的苍鹭,也觉得大了一些,而且太不寻常了。然而,白鹭却因为它的常见,而被人忘却了它的美。那雪白的蓑毛,那全身的流线型的结构,那铁色的长喙,那青色的脚,增之一分则嫌长,减之一分则嫌短,素之一忽则嫌白,黛之一忽则嫌黑。”

白鹭这种神奇的鸟儿,实在是太神奇,太优雅,太迷人,太美丽了,古诗里有好多赞美白鹭的诗句,不妨择录一些你看它究竟美在哪里?“花开树上乱莺啼,草长平湖白鹭飞。”“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飞。”现实中它竟是徒骇河湿地公园的常客。

蓝天白云下,白鹭在自由飞翔,它们的巢,不知构筑在何方?夜宿在哪里?每当我看到湿地上白鹭飞舞,就会质疑追问。我不止一次询问身边的人,但谁也无法准确回答我的疑问,只知道白鹭是一种候鸟,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也许这永远是个谜。我只知道在湿地茂密的芦苇之间,是鱼虾的产卵地和白鹭获取食物的极好场所。它们从遥远的地方起舞,不知疲倦地飞翔,寻找自己的乐园。

漫步在徒骇河国家湿地公园,此起彼伏的蛙鸣声,不由地让我想起辛弃疾的诗句:“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一浪接着一浪的蛙鸣,恍若涛声,滚滚而来,声声入耳,沁人脾肺。悦耳的蛙鸣,如同大自然弹奏出的美妙音乐,是一首恬静而又和谐的乡村之歌。最浓最嘹亮的蛙鸣声,就像故乡的炊烟连绵不断,萦绕在我的心头。

湿地的青蛙种类很多,有灰棕色背面有黑斑的黑斑蛙、有头扁而鼓膜大,后肢短粗而腹面光滑的泽蛙;有指端尖圆后肢粗短的金线蛙、也有容颜丑陋体短皮肤粗糙的花背蟾蜍。颜色花纹各不相同,叫声也各式各样。这些小东西每当听到脚步声,叫声马上就嘎然而止,那么整齐,那么默契。小时候,我们最喜欢捉蝌蚪,用布兜从水中把那些小精灵捞起,装在大口玻璃瓶内,有时害怕被大人们看见,常常会把捉来的蝌蚪藏在床下或者草堆里。妈妈看见总是告诉我:“你养不活它,蝌蚪妈妈找不到孩子会着急的”。我们便恋恋不舍地把这些小家伙放回水湾里。

蛙是湿地的精灵,不倦地伴唱秋的精彩。蛙鸣点燃了秋夜的激情,蛙声中,庄稼拔节陡长,瓜果孕育甜香,是丰收的序曲。湿地的蛙声,是我心灵深处最纯净的乡音,像一首旋律优美的摇篮曲,拨动我心中的乡情。

湿地的蛙叫得最欢是在雨后的黄昏。小雨初霁,便有蛙声响起。先是一声独唱,虽并不嘹亮,但传得低沉清脆,像秋夜的星星,一闪一闪,瞬间点燃了一片蛙声。成千上万只青蛙唱成一片,此起彼伏,相互交融。秋天的雨忽急忽缓,伴着雨点,这时的蛙声简直就是一条潺潺的溪泉,自然地宣泄出来,蛙声在润雨的伴奏下,更显其激昂与旷达。清彻的蛙鸣,给人们带来了一丝凉爽、一些遐思,奏出了大自然最美妙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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