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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宝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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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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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树

北方的冬天,满目凋零,一片萧瑟荒芜。放眼望去,除了灰蒙蒙的天空,就是一望无际灰蒙蒙的大地。只有近处远处或矗立或簇拥或林立的树,是北方的冬天里仅有的一道风景。

每每走在无人的旷野,我总忍不住望向每一棵矗立的大树;每每走到一颗大树下,总是忍不住久久驻足。我长时间仰望着它,凝视着它,布满疤节沧桑粗糙的树皮,干裂坚硬的树干,潇洒硬朗的枝条,在寒风的抽打下,它挺拔健壮的身躯,昂然挺立,勇敢接受艰难和挑战,尽显巍峨与刚毅。天寒地冻里,风雪严酷中,它虽然默默无语,但它的内心里,蕴藏着火热的强烈的生命力,饱含着对天空对大地对阳光无限的感恩,只等春风吹响成长的号角。没有冬天树的积蓄蕴藏,就没有春的新芽,夏的绚烂,秋的丰满。

冬天的树在北风中沉默。北风总是那么凛烈,冬天的树伫立北风中,有时它无语凝噎,有时它瑟瑟发抖,但更多的时候,它选择坚强。它用孤傲的目光、不驯的身躯向严冬进行着挑战——无言的挑战!它懂得能屈能伸的道理,它在北风中深深地弯下腰去,只是为了更高地挺起胸膛。我能读懂冬天的树的那种执着、那种坚忍、那种在最困难时也不低头的勇气。有时侯,我喜欢凝望冬天的树,感觉它很美。它的黑色的枝条伸展到天空,成为画在空中的画。有时,它的头顶是一轮金色的太阳,有时,它的头顶是一轮皎洁的月亮。

冬天的树在白雪中沉默着。当大雪飘然而下的那一刹那,我想它一定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静静地享受雪给它的爱抚,这是从天而降的爱抚啊!在寒冷的冬天,雪像母亲的温暖的手抚摸着它的身躯,它与雪难舍难分,在严冬的清晨,你可以看到洒在冬天的树上的晶莹的泪花。冬天的树是低调的,低调得你不用心就注意不到,低调得让平时掩映在树林中的村庄向世人展露迷人的容颜;冬天的树是无声的,那如刀似剑的枝干仍然四处展开,保持足够的警醒。冬天是自然界中万物养精蓄锐的时候,当然包括树木。我想,它们只有在积蓄了足够的能量以后,才能在这适者生存的环境里,再为增加一个新的年轮而生长。其实,冬天的树更是一位智者,当天空比大地更加寒冷的时候,它已经将发达的根系伸向大地内部,用自身保存的精力与大地交流,以此来安全渡过漫长的冬季。

人也如树木,冬天到了,你会怎样内敛与睿智,你会怎样休整与规划,以便迎接即将到来的崭新人生,抒写新的精彩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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