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风和日暖,一家人领着外孙去漯川花雨看花挖野菜。我们来到了郊外的田野,这里风景如画,看,那边的柳树冒出了新枝绿叶,是那么嫩绿,那么可爱;而这边的几株桃树,则开满了鲜红的、粉红的、淡红的桃花;在远处,一群孩子正在放风筝,他们快乐的跑着、跳着、笑着,尽情地享受着这春意盎然的美好时光!
在一片偏僻的小树林里,我们发现了一大片碧绿的麦蒿,妻子和女儿欢呼尖叫,每人拿一个塑料袋和小铲刀就专心挖起野菜来。或许因多生长在麦田的缘故,人们常叫它“麦蒿”。我也听到过另一个名称:米蒿。这个名字极其形象,它的种子像小米一样圆而且小,叶子细细密密,让人想到小米之细小。它开出的花,黄灿灿的,一团团,一簇簇,也是小米的颜色。
在路边或者麦田里,常常会看到米蒿的身影:叶子细密,似胡萝卜缨,嫩黄的小花簇生于顶端,在晚春的风里轻轻摇曳,有些许油菜的神韵。《救荒本草》上这样说米蒿,“苗高人许。叶似园(芫)荽叶微细,叶丛间分生茎叉(杈),梢上开小青黄花,结小细角似葶苈”。
对于蓬蒿之类的野草,我们多是熟视无睹。蒿属植物种类较多,我国存量有200多种。蒿的幼叶细如牛毛,蒿类植物的名字繁多,人们不易识别,更不用说黄蒿、白蒿、米蒿之分。
白蒿,又叫茵陈、绒蒿、松毛艾,在春天野菜群里知名度颇高,民间有“华佗三试青蒿草”的传说。“三月茵陈四月蒿,传于后人切记牢。三月茵陈治黄痨,四月青蒿当柴烧。”白蒿不但可食,也可当药当茶。早春之时,有人把白蒿嫩茎叶浸入酒中,酒色青绿,气味浓香,常称之为茵陈酒。
黄蒿,据说是一种中药,治疗疟疾有奇效,有浓烈的异味。对此异味,好者好之,厌者恶之。有人说是臭味,叫它臭蒿。有人说是香味,叫它香蒿。米蒿的形状同黄蒿。黄蒿是黄绿色,米蒿是青绿色,黄蒿比米蒿更为繁茂壮硕,人们嫁接菊花时常用到它。沈括在《梦溪笔谈》里说:“青蒿一类,自有两种:一种黄色,一种青色。”他或许把黄蒿、白蒿与米蒿当成了同党。其实,与黄蒿、米蒿的个头相比,白蒿并不高大。黄蒿属菊科,花序头状,为合瓣花;米蒿花瓣四片,果实为角果,故又名“角蒿”。“黄花蒿,植株色绿带黄色,气味辛臭;青色者为青蒿,枝叶揉之极香”。如青蒿一样,薅断的米蒿散出的气味,也淡淡宜人。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不少蒿类是可以食用的,2000多年前已经进入古人的视野。米蒿,一棵挨着一棵,根生的叶片,一层叠着一层,平铺在地上,芽尖肥硕而鲜嫩。咬野菜可知春滋味。据说米蒿也是可以吃的,不要说米蒿鸡蛋羹或米蒿饺子,即便开水中焯过的米蒿,也口感软绵,有些柔韧,纯净顺滑,无其他野菜的粗重纤维感,余味有细微的茼蒿香。米蒿油,吃的人较少,见到的也少,据说有“祛痰定喘,强心利尿”的功效。
不知不觉,两人都挖了一塑料袋,女儿又拿了一个塑料袋继续挖米蒿。外孙吉米开始的时候,还兴高采烈地跟着妈妈、姥姥挖野菜,现在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我只好给他讲我小时候听奶奶讲过的故事:
“在很早以前,”奶奶慢慢地说。“在那很远很远的地方,住着兄弟两个,他们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哥哥把父母留下的房子都占去,只留下一头很老的牲口和喂牲口的破屋给了弟弟。”奶奶用慈爱的眼光望着我,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讲:“哥哥因为有房有地,很早就娶上了媳妇,但弟弟却光棍一个。”
我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又听奶奶说道:“弟弟虽然穷,但他很善良,心地好,又乐与帮助人。终于有一天感动了神灵。在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一个白胡子爷爷来到弟弟家,告诉他离这里很远的东边有一座山,名叫太阳山,太阳山上遍地都是金子,你可以随便拿。不过要在太阳出来以前离开,不然太阳一出,就把人烧化了。
弟弟遵照老爷爷的指点,果然到了太阳山,他看到满山的金子,只捡了一点点便匆匆离开了。回到家里,他便用捡来的金子,买了房子,买了地,很快便娶上了媳妇,过上了幸福的日子。哥哥很奇怪,就去问弟弟,弟弟是个老实人,便把实情告诉了哥哥。第二天,哥哥就拿了个大袋子,往太阳山上赶去。当他到了太阳山,看到金灿灿的金子,可把他乐坏了,捡了满满的一大口袋,背也背不动,还是不肯离开,这时太阳出来,把他烧化了。”
奶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做人可不能太贪了!”我那时候太小,根本不理解奶奶讲这句话的意思,也更不懂得这个故事的含意。
当今的社会,不知有多少人像故事里的哥哥一样,被无情的无形的太阳烧化。尤其是当官的、有权的人。本来他们的生活已经非常优越了,高楼住着,豪华车开着,还有美女陪着。百万元盼千万元,千万元又盼上亿。
最后也只能落得个贪污受贿,锒铛入狱,人财两空的下场。一个贪官倒下了,千万个贪官站起来,在这历史的大舞台上,重复着他们的演技,重复着他们的命运。太阳山上金子虽多,可那是国家的,那是人民的。今天你吃了多少,明天你会乖乖地吐出来。
我时常问自己,如果我也像他们那样有权有势,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贪得无厌呢?我时常告戒自己:‘贪’字头上一把刀,做人要本着: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