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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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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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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居图

儿时居住的村子,那是一幅幅生动的乡村居图,乡村如诗如画,乡村人物栩栩如生,你看那袅袅的炊烟,牧归的老牛,扛锄的老汉,拉风箱的女人,游玩的顽童,都曾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一、乡村早晨

乡村的早晨醒的早,先是“一唱雄鸡天下白”,划破了静寂的长空,大约鸡叫了三遍,乡村就醒了,偶尔还能听到三两声的狗叫,现在想来,那“鸡鸣狗吠”的成语也不知是谁先提出来的,真是太形象了,太贴切了。鸡鸣狗叫不久,乡村百姓就开始拾掇着工具下地干活了,正像儿时听到的戏词那样:“鸡叫三遍命了天,我提上裤子去找锨……”那时的乡村清晨都很紧张,男人们伸伸懒腰,打着哈欠,就跟着队长下地干活去了,男人们一走,呼咙着女人们也睡不安稳了,就陆陆续续地起床了,忙活着做早饭了,拾掇上锅,添上把柴,“嗤啦”一声,右手火柴一划,点着了柴草,就开始做饭了,左手就拉起了风箱,“咕嗒、咕嗒……”的风箱声响彻在乡村的上空,时而急促,时而舒缓,家家这样,户户如此,就如同奏响了民间音乐,还伴随着袅袅的炊烟升腾,众多的浮炱向上冒的烟汇聚到一起,环绕在乡村的上空,也成了那时的乡村一景。女人们做好了饭,就开始一一把子女们叫起来,等到男人们从田间回了家,一家人盘坐在炕上,吃着自己种的庄稼做成的早饭,味道就是香,飘出了院落,在乡村弥漫……

二、上工

吃罢了早饭,就要准备上工了。儿时见到我所在的第二生产队都在我家老屋的屋山东头集合,还没等生产队的铃声响,有些积极的社员就从家里出来了,三三两两的,迎着初升的太阳,来到了屋山头上,等着队长安排农活,队长也很早就从家里出来了,背着手、低头思索着:上午都该干什么农活?男整劳力干什么活,妇女干什么活,年老的干什么活,他到了石柱上拴着的铃下,就伸出了粗壮有力的大手,拉起铃绳,接着就发出了“叮当、叮当”的铃声,听到铃声,社员们从四面八方走来了,那时见到:有从胡同里走出来的,有从崖坡下沿着铺的石板路走上来的,还有的从老远的地方走来,到了屋山头上,来得早的都坐在了石头上,晚来的或蹲着,或站着。队长估摸着来的差不多了,就开始安排了:“今天,男劳力都到割长沟送粪,妇女撒粪,老年人到大墙那块大地耕地,好了,开始准备上工吧。”社员们就按着队长安排的农活,男人们就从家里推着小推车,妇女们就扛着锨,老人们就到生产队的场院屋去找犁耙、牛鞭什么的,开始上工了。

三、乘凉

大凡在农村生长的人都知道,夏夜乘凉那是乡村一道靓丽的风景。其实,我在《乡村的夏天》里已经写过,也就做一些补充吧。过去,乡村夏天的夜生活是单调的。那时,没有电,没有电视机、录音机等娱乐设备,就连收音机也很少,记得父亲当时说过:“等以后咱也买台电视机”,我那时虽说不知道电视机是什么样子,但却高兴了好长一段时间,可见当年的乡村生活是何等的单调。

在单调的夏夜里,到了掌灯时分,家家户户都点上了煤油灯,灯头都像指头肚大小,屋子里显得很暗。生活的单调,夏日的燥热,屋里的暗淡,就觉得家中憋闷,也就想走出去透透气。等到大多农家吃完了饭,门前的空场地里就开始有说话的声音了,听到说话声,有的在家里就坐不住了,就提着马扎子或拿着小板凳往外走,有的就抱着或扛着、夹着自家人编制的草凉席,选个透风的地方放下,再铺开,陆陆续续来的人就多起来,都相互打着似乎多余但显得亲切的招呼:“吃饭了?”、“吃了,你也吃了?”、“吃了。”有时还要说说天气情况:“今晚一点风也没有”、“可不是,今晚不凉快,简直不透气”。人渐渐多起来了,也就更热闹了,有的围成一堆,在听收音机里的新闻和娱乐节目,那时经常听刘兰芳说的评书,记得有《杨家将》、《岳飞传》等,那铿锵有力、抑扬顿挫的声音打动了乘凉的人们,有些人听得津津有味;有的则围着一位老人,在听乡村版的《杨家将》、《岳飞传》、《孙膑》,似乎比刘兰芳讲得还逼真、生动,傍边还有插话补充的,更来了兴趣,听着听着就入了迷,直到人走的差不多了,说书的老人也有点累了,就来个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还有的中年男女凑到一起,也没有那么多好话说,平时不好说的话也说出来了,时不时地还说几句荤话,那时没有现在这么多的黄段子,就开几句玩笑,耍耍嘴皮子,给嘴过日子,也会引来一阵阵哄笑声,划破了乡村夏夜的长空,有的乘兴也说上一、二个略微带黄的小故事,渲染一下夏夜的气氛,孩子们听着也装没听着,兀自玩着。到了夏日较热的夜晚,青壮年男女则打着手电到村子的东河、南河里,乘着夜色的掩护,分段裸浴,女人们则选择比较隐蔽的上游,无所顾忌地嘻嘻哈哈洗澡,有不自觉的男人总要用手电朝着笑声的地方照一照,其实什么也看不见,却招惹来一、两句嘻骂声。现在想来,乡村的夏夜还是值得回味的,离开家乡这么多年了,家乡的夏夜总是令人难忘。

东河

家乡的东河是流淌在我心中的一条河,也是乡村一幅最动人的居图,自然形成的东河方便了乡村百姓的生活。儿时的东河河水很多,潺潺的河水,常年自然流淌,乡村妇女来河边洗衣,男人们则到河中挑水浇灌树木、蔬菜之类的,孩子们则到河中玩耍嬉戏。儿时常见到三三两两的妇女,挎着盛满衣服的篮子或脸盆,嘻嘻哈哈地来到了东河边,左挑右选地选着被河水冲洗的干净、光滑的石板,坐下来就开始搓洗着衣服,拉着家常,二里长河两岸处处可闻浣衣声,处处可见洗衣景,欢声笑语随河水流淌,回荡着浓郁的乡村气息,把静静的河构成了一幅生动的画面,站在河的两端遥望,不免衍生出诗情画意之感,曾令多少邻村的人们羡慕不已,这是大自然赐予家乡的宝贵遗产。还有,每逢下大雨的时候,河两岸都会有许多人来看山洪暴发的景象,我也总爱到东河边看那奇妙震撼的景象,起初,河里的水还算平稳的流动,可一旦山洪来了,滚滚波涛从山上奔流而下,惊涛拍岸,那时的我,听着河水奔腾咆哮的声音,内心深处受到了无比的震撼,感受到了大自然的巨大威力。

儿时的我常到东河玩耍,摸鱼捞虾,还学着凫水,其实就是狗刨式的,游泳就是在东河里学会的。冬天里的东河整条河都结了厚厚的冰,就成了孩子们的乐园,承载着孩子们尽情地玩耍,有的在冰上用鞭子有节奏地抽打着陀螺,在相互比赛着谁的陀螺转的时间长,有的滑着冰稚声嬉笑,小一点的孩子则在一旁看着热闹,想动而又不敢动,曾让多少顽童冻伤了手脚也乐不思归,冬天的东河就是一部欢乐的童话,记载着儿时的几多欢乐。

乔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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