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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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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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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呱打声

呱打,起源于何年何月不曾知晓,在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很盛行,随之改革开放又渐行渐远了,因而,说起呱打来,现在的年轻人大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觉得,任何一种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事物,都是当时的发展需要,也是存在的必要,自有它的一种生息文化。呱打自然也是这样,也是时代的产物,也属乡村的一种物种,也可以说产生过乡村的一种历史文化。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文化虽不能传承,但不可遗失,当有文字记载,让那种久违的呱打声在字里行间响起来。

呱打很小,看起来很不起眼,是单手拿着的物件。它的制作也很简单,是用坚硬的长约四十厘米、宽约十厘米圆木头制作而成的,一切两半,上面呈半圆形,下面就是一个很平的平面了,这样便于敲打物体,在尾部修理出一个较圆的握把,用起来顺手。

呱打虽小,可用途很广。自古延续下来的妇女洗衣服时,用呱打敲打着写得干净、均匀;过去盖房屋时,用于敲打土质的地面,以达到平整、结实的效果;居家过日子,有少量小麦、谷子、豆荚,都习惯用呱打敲打、敲打。

我从记事起,就认识了呱打,也用呱打敲打过家里的小麦、豆荚,敲打过学校新盖校舍的地面,至今有个呱打仍记在我心里,我所见、所用呱打敲打物体的情景清晰如昨。

儿时记得在村子的东河里,一溜妇女坐满了沿洗衣服,一个个在石板上揉搓之后,就用呱打敲打,有的还抡起呱打来,划着弧线敲打着大的被单、衣物,生动形象,自然灵动,好一幅乡村女子洗衣画卷。用呱打敲打后,再揉搓,揉搓后,再用呱打敲打,最后冲洗,直到干净为止。常到河里玩水、摸鱼、捞虾的我,也常看到妇女们用呱打敲打被套、床单、衣物的情景,时常听到河边“啪、啪,啪啪”声不断,此起彼伏,充盈耳际,一如伴奏的音乐,很有节奏。呱打击打在湿衣物上的“啪啪”声、妇女们嘻嘻哈哈的说笑声、两河并流冲击石头的哗哗流水声、河边路上“哞、哞”的牛歌声,汇成了一支乡村欢乐曲,在长长的东河上空回荡、缭绕,那仿佛是一段永远不老的乡村歌谣,至今还在我心间荡漾……

在过去的农家小院里,还时常响起“啪啪”的呱打声,东家打小麦,西家打谷子,“啪啪、啪啪、啪啪啪……”有时一边敲打着呱打,一边隔墙大声拉着呱:“XX娘,你在家打什么?”“二婶子,我打打这点麦子,我听着你也打什么?”“我在打打这点豆子。”邻里说话的时候,只是节奏慢了下来,呱打声并没有停止,而仿佛成了她们拉呱的音乐伴奏,一会儿急,一会儿缓,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啪、啪,啪啪啪……”呱打声伴拉呱声又在农家小院的上空交融、升腾。

在自家的庭院里,我也曾拿起那个自己心仪的呱打帮祖母打豆子。上了年纪的祖母用呱打轻轻地、稳稳地敲打在豆荚上,豆粒很听话似的向一起集中;少年之我,不知自己力气有多大,高高地挥舞着呱打敲打着,打的豆粒左右、上下蹦跳着,虽说豆粒飞的有点乱,但那场景很精彩,这也是农家小院里才有的精彩。

往事不堪回首,在那个“知识越多越反动”、“白卷英雄”的年代里(在这里就不提黄帅了,因前些日子她刚刚过世),学校里响起的不是朗朗的读书声,而是“啪啪”的呱打声。那时候,说“半工半读”还好听点,连“半工半读”也达不到,几乎整天推石头、轮流着当小工盖校舍,校舍盖起来了以为就没事了,不,学校安排,五-七年级的学生一律从家拿呱打,敲打好自己的校舍,不过那时可热闹了,校舍内外,从东头到西头的十八间教室里,传出的都是呱打的“啪啪”声,这样的“啪啪”声汇聚到一起真是响亮、持久,顺着校外走的群众真不知道学校又在搞什么运动呢,这是我所见到的最大的敲打呱打的场面,也是我所听到的最响的敲打呱打声。“啪啪”的呱打声又在非常时期的学校上空响起,这样的呱打声也变得“非常”了。因为亲力亲为,至今记忆犹新。

随着时代的发展,呱打已远去了,我已几十年没见过呱打了,而久违的呱打声时而在我耳畔响起。因为,这久违的呱打声伴我度过了童年、少年。

乔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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