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妻子回老家的时候,带回了一大两小三包槐花。槐花飘散着浓浓的香味,我一到餐厅,香味扑鼻,甜甜的,浓浓的,沁人心脾。这是在老家菜园南面的一片槐树上撸的,因今年气温一直提不起来,槐花刚刚开,妻就撸回来,并趁鲜变着花样做着吃,我也趁着这新鲜劲来写篇小文吧。
槐树,在我们老家大都叫洋槐树,因它早年是从国外引进来的,也为区别于国槐,老家的洋槐树一片一片的。
妻把撸回的洋槐花洗了一小盘放桌上,随意生着吃;还煎成槐花饼吃,炒着吃,包包子吃,吃出了洋槐花不同的味道,因妻子今年撸的洋槐花比往年及时,刚刚开的洋槐花做出来就是好吃,鲜亮,这两天一直浸润在洋槐花的芳香里。昨晚,我以各种洋槐花菜为肴,只喝了不足二两酒,就有点醉意了。我想,大概是被洋槐花香醉了,那是心儿醉。本想吃了洋槐花就写篇赞美她的文章,可写着、写着,两个眼皮就打架了,我便枕着槐花睡了。
一觉睡到天亮,早晨醒来,灵感来了,脑海里尽是槐花。槐花香飘几十年,寻香觅迹到从前,洋槐花勾起了我沉睡已久的记忆,我想起了童少时光赏槐花、撸槐花、吃槐花的情景。
儿时走在上学的路上,南崖坡边上就是一小片洋槐花,绿莹莹的叶子簇拥着白花花的洋槐花,特别引人注目,成了我上学路上的一道风景,总是想低头望两眼,一边走一边欣赏。那时的上学前后,满眼尽是槐花,只可惜了这一片槐花的深情,浪费了她的感情,我那时只有观赏的能力,而笔力不及,槐花并未走进我的字里行间。
儿时走在玩耍的路上,观赏的是东崖坡边的洋槐花。从南到北足有一百米长,一溜白如雪白如云的洋槐花,微风轻吹,花香四溢,飘来一路洋槐花的芳香,惬意极了。那一溜蜿蜒的长长的洋槐树,着实的长,那百米长的洋槐花香飘两旁,确实是香,一直蜿蜒在我深深的记忆里,挥之不去。
我曾走在村子的大街小巷观赏过洋槐花。儿时老家的房前屋后常有栽这树那树的,包括洋槐树。有时走着走着,不经意间就会看到抢眼、耀眼的洋槐花,总想抬头望,望着的是与蓝天白云相映成趣的绿叶百花一片片,点缀在村子的东南西北各个角落,那是老家的生动和多彩。
我还走在割草、剜菜的路上观赏过洋槐花。现在想来,曾观赏过哼虎窝子、沙子涧的洋槐花,那是一棵棵、一片片的洋槐树林,真有点现如今“高大上”的感觉。举目四望,目之所及,是一片洋槐花的海洋,只见一棵棵、一片片的洋槐树上吊挂着一嘟噜、一嘟噜白生生的洋槐花,缀满枝头,煞是好看,忍不住驻足观看,我与洋槐花对视,还是看不过长着那么多眼睛的洋槐花,最后都是洋槐花含情脉脉地目送着我割草、剜菜去了。
从小在农村长大的我,从记事起就认识了洋槐花,可以说伴随着洋槐花一年年成长。随之渐渐长大,每每到了洋槐花盛开的时节,我就挎着篮子,和小伙伴们一起撸洋槐花去了,留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前面提到的一个叫“沙子涧”的地方,那一片从南到北高高的大洋槐树林,十分壮观,花香满涧。记得撸洋槐花的时候,先撸矮的,够不着了就翘脚撸,再够不着了就跳着抓住低枝,让低枝弯下腰,一手扯着枝,一手撸洋槐花,这都是别人没撸过的洋槐花,都是一嘟噜一嘟噜的,一串一串的,一撸一大把,真是喜人,真过瘾。有时还爬到树上去撸洋槐花,那就不单单是撸洋槐花了,还增添了别的兴致。记得那时撸洋槐花,一个个都擼满了篮子还上了尖,有时还用力往下按一按,来一顿,总想多撸点。那时撸洋槐花,收获的不仅仅是洋槐花,更是一种好心情。
撸回洋槐花来,本来脸上总带微笑的母亲更是喜笑颜开,忙问:“这是在哪撸的?撸了这么多。”说着就要开始忙活了,变着花样做洋槐花,调着豆面、面子做,包着包子吃,记得这都是母亲最拿手的。母亲大概是因经历了“瓜菜半年粮”年代的缘故,她很会做洋槐花,也最爱做,看着她做起来也那么顺手,那么自然,不一会工夫,一个个如工艺品的洋槐花包子就摆上了盖垫,一盘盘调着面子蒸好的洋槐花就放到了桌上,满屋飘香,香甜可口;母亲也最爱吃洋槐花之类的了,从来不吃肉鱼的母亲,看着她吃起洋槐花来有滋有味,格外香甜,比吃山珍海味也好吃,她一边吃着,还一边说着“好吃,真好吃”,也调起了全家人的胃口,全家人吃着都很香甜,慢慢咀嚼,唇齿留香,细细回味,香在心里。我现在还时常想起母亲做洋槐花包子尤其是调着面子蒸洋槐花的味道,那真是在我心中的一绝。一说到母亲做洋槐花,我又想起了天堂里的母亲,两眼潮湿了。
又逢槐花飘香时,槐花香飘我心里。我与洋槐花从小结缘,缘分不断。洋槐花的味道已浸入了我的骨血,洋槐花将永远在我心里盛开着。
个人简介:乔显德,笔名江北乔木,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电力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家在线、江山文学签约作家。创作散文等180余万字,散见于人民日报社《平安校园》《工人日报》《青海湖》《作家眼中的黄河口》《中国电力报》《国家电网报》《天津日报》《京晨晚报》《京财时报》《江苏文学报》《农家书屋》《金沙江文艺》《青岛日报》等150多家报刊。荣获全国第二届大众文学奖最佳散文奖等五项全国大奖。《家信》《大海行船》列入全国十几省市高考模拟试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