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
锄,从字面意义上说,是由“金”、“且”加“力”部组成,表示用金属并且需要用力气才能完成。锄的实物是由锄刃、锄鈎、锄把三部分组成。
锄地人的高度决定着锄钩子的角度,大凡锄过地的人都懂得这方面的道理,而且里面大有学问。我在大约十五、六岁的时候,因为不懂锄与锄地的关系,就闹出了不少笑话,起初,为了图方便,我就直接拿着父亲常用的锄去锄地,结果,到了田地里一锄便知,成年人个高,用的锄锄钩子角度大,我那时个低,锄地不是锄地,而是在刨地了,所以就常常刨下锄刃来。后来,父亲看出了我的心思,为我“量身”定做了一把锄,结果,锄钩子角度又小了,光要刮地皮,锄不到合适的深度,锄不出草来,还是不行。再后来,把锄钩子角度整好了,锄地合适了,既不刨地,又不只是刮地皮,锄起地来感觉很顺畅。
锄地是有姿势的。农人们锄地很讲究姿势,就如同习武人练基本功一样。儿时曾记得电影《朝阳沟》里男演员有一句经典的唱词:“前腿要弓,后腿要蹬。你又把它判了死刑......”曾一度在社会上传唱,直到现在仍记忆犹新,实际唱词强调的就是锄地姿势对庄稼的重要性。再回想当年老家的庄稼把式,他们锄地时大都是通常说的“左右开弓”,也就是说‘左把儿’、“右把儿”都会,锄地过程中等于身体的左右面交替着休息,同样的锄地时间、用力,感觉就不是那么累。这里所说的“左把儿”,就是照规矩左手在前送锄定好位,把握好左右方向,右手配合着把握好锄地上下深度,然后,用力往后拉。“右把儿”则正好相反,而左右开弓就是左右手交替进行,往前走两步,或往后退两步一换手,很有节奏感,左右手、胳膊、腿用力得当,瞬间就能得到休息,这里面也大有学问,锄地高手就如同高明演员动作娴熟的一种表演,看起来顺眼,锄起来顺手。而锄地不会左右开弓的人,自己觉得锄地很累,在别人看来还很呆板、别扭,到头来,还出力不出活。所以说,左右开弓才见真功。
锄地是有目的的,说白了,就是为了除草、松土,促使农作物丰产。
锄地也是有时效的。农村里通常说,谷子在出苗一寸高时就开始下锄,豆子在结荚后才能下锄,高粱、玉米等到长出二、三个叶、叶卷似喇叭时锄。还有:旱锄谷子,湿锄芝麻,谷锄七遍自成米,锄板响,庄稼长等,都是讲的锄地的时效。俗话说:锄刃带水,锄刃带火,也都讲的是锄地的时效。锄刃带水:是说天寒时,锄一遍地就等于小浇了一遍水,庄稼立时就葳蕤起来了。锄刃带火,说的是旱涝时,锄一遍地,地就蓬松了,太阳很快晒透,地就干松了,农作物就不那么涝了。“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也说的是锄地的时效。说的是晌午正是锄地的好时候,这时候锄出来的草,经毒日一晒,很快就死掉了。儿时见到,会锄地的人,越到晌午了,越不愿意回家,虽然自己被太阳暴晒,但把锄出来的草也晒死了,其实,就是这个道理。
镰
镰,是由“金”和“廉”部组成,表示用金属清理干净的意思。镰,由镰头、镰柄两部分组成。是过去农家生活生产不可或缺的收割庄稼和割草的农具。镰,大体可分为长柄和短柄。又分为柴镰、草镰、麦镰,分得越细,越表明了它用途广泛,可以割草、割麦子、割稻谷、砍柴、砍玉米、砍高粱,用途不一,各有力道,而用错了镰光出力不见效,记得很小的时候,刚开始学着割草,根本不了解各种镰的用途,放学回家就急匆匆的去割草,没找到草镰子,急得索性拿上一把柴镰子就上了坡,邻居伙伴年龄大一点,就笑我:“怎么带着柴镰来割草?”我说:“没找到草镰,用柴镰差不多一样。”他似乎胸有成竹地说:“差不多?你试试吧。”结果可想而知,割了个“狗脖子”背回来,大凡割草的人都知道“狗脖子”是什么意思,就是乡村百姓们笑话割草少的意思,这就说明了镰的重要性。
在农村,一把好的镰刀,刀锋锋利,刀把弯曲有度,看着顺心,用着顺手,因而有人就把拥有一把好的镰刀作为炫耀的资本。一把镰刀保养好了,可以用上许多年,镰刀用的时间久了,钝了磨,磨了用,一直这样循环往复,直到基本没有钢火了,再换把新镰刀。
用镰刀割草时,需蹲下,把镰刀放平,接触地面,左手反握着草,右手用力拉镰刀,镰刀飞舞,杂草仆倒,耳边就能听到沙沙的声音,几人割草就会听出有节奏的沙沙声,儿时听起来就像远古的音乐,特别顺耳。砍草时,需弓起腰,割一大把草握在手中当“引子”,把草竖顶住要砍的草,与草形成直角似的,用力砍草,产生清脆的“刷刷”声,再看那动作,一边砍着草,一边弓着腰往前挪步,就像力与美的展示,砍草方能看出真功夫。砍草虽快,但不一会儿功夫,镰刀就被砍得不快了,用手试一下,很钝,这时就验证了“磨刀不误砍柴工”这句话的内涵,就要先坐下来,将镰刀刃朝上,把随身带的磨石往刀刃上快速打磨,有时,还要撒上点水或吐上点唾沫,再一试磨好的刀刃就大不一样了,确实是锋利无比,接着再砍草时,镰刀飞过,又会听到一阵阵清脆的“刷刷”声。凡是有过农村生活经历的人,相信对镰刀都会有着很深的记忆和深厚的感情。
割了草就整理成一铺、一铺,然后把一铺、一铺摞起来,打起“草腰”捆起来,就像简易的“工艺品”,这也是镰刀的作用和收获。
锨
锨,由“金”和“斤”、“欠”部组成,表示用斧斤凿破的意思。它由锨头、锨柄两部分组成。是百姓们盖房运土、掘地翻土、卸车、撂粪、清理垃圾的必备工具。它的身体直接接触大地,感受着大地母亲的冷暖。儿时雨天过后,经常看到有人扛着一张锨就到田野去了,起初不知他们去干什么,后来终于明白了,那是测量一下雨水的深度,自己便于心中有数,只要在地两头和中间把锨竖着插进去,就能看出雨水的深度,这三锨一平均,就是雨水的平均深度。
说起锨的用途来,很广泛,农民靠这一张锨,可以完成百分之八十的农活,所以,一般农民下地察看庄稼都顺便扛上一张锨,碰到什么问题,几乎都就解决了。就说平时翻地吧,用锨一掘一撂一拍,便改善了土壤,催生着种子发芽,滋养着庄稼生长,它把土地磨研的蓬松细致,土地将它抚摸的锃亮、光洁,庄稼把式往往把它磨得最好看的光洁锃亮的一面展示出来,那是值得炫耀的资本,乡村百姓手握锨柄,细细打量着它光洁锃亮的锨头,品味着这与匠人合作的杰作,浑身突增力气无数。锨是农村掘地、运土的必备工具,乡村百姓永远离不开它。
镢
镢,由“金”和“厥”部组成,指农民最常用的工具,用于刨地、挖沟、收获等。它分为崖镢、板镢、小镢几种,乡村百姓常用它刨花生、地瓜,犁地时,用它刨地头。
用它刨地时,要弓起身子,抡起镢头,用力刨下去,用力的大小直接决定着刨地的深浅。刨花生、地瓜时,都是一镢一棵,恰到好处,很有节奏感,是别的工具无法替代的。赤着脚刨地,会有另一种感受,踏着刚刚刨过松软的、带着地温的热土,感到无比的惬意,镢头挥舞,顷刻间就使土地改变了模样。小小镢头,作用不小。种子通过它入地,庄稼通过它收获,树苗通过它种植,参天大树通过它挖掘,寻常百姓掘井、挖窖,都需要它。
锄镰锨镢号称传统人力农具四大件,在农业生产和农民日常生活中,只要具备这四件农具,便可以完成日常劳作任务,衣食无忧了。随着时代的发展,锄镰锨鐝用的很少了,但它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也留下了一个个动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