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

  昨天下午大约三点多的光景，刚刚天气还很平静。忽听女儿喊了一声：“要下雨了。”心想，现正天旱的时候，下场雨正好。不一会工夫，只见天忽变得一片黑暗，越来越黑，越来越黑，一如天将黑还没黑透的模样。间或伴有“隆隆、隆隆隆……”的雷声，还有“吼吼、吼吼吼……”的风声，我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压抑和恐怖。

此时的我，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几十年前著名作家茅盾的《雷雨前》：“满天里张着个灰色的幔。看不见太阳……天空老张着那灰色的幔，没有一点点漏洞，也没有动一动……像有一只巨人的手拿着明晃晃的大刀在外边想挑破那灰色的幔，像是这巨人已在咆哮发怒；越来越近了，一闪一闪满天空瞥过那大刀的光亮，隆隆隆，幔外边来了巨人的愤怒的吼声……”

我站立窗前，索性开大了一点窗子，看雨。眼前的压抑与恐怖不亚于几十年前茅盾先生所写的情景，天越来越黑，风越刮越大，这样的风也似乎有些恐怖，好久没听到这么凌厉的风了。风这一来，天忽然变得黄了起来，紧接着雨就紧跟着来了，听着风，看着雨，我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句民间俗语：“天要下雨先刮风，马要喝水先摇鬃。”这话还真灵呢。忽听一阵汽笛声，不见院内车动，大概是远处的车吧。接着，一辆亮着灯的绿色的士开进院了，可能是雨天送人的。不一会儿，从车队方向开出去一辆白车，雨天也是亮着大灯，还见打着伞出行，这样的风雨天还出去干什么呢？我猜想，这样的天出行都是有急事要办的。

忽然间，雷声大作，闪电频频，这里可用电闪雷鸣；风声正急，雨下正欢，这里可用风雨交加。闪电一个接一个地来了，忽闪一片，惊心晃眼；雷声接踵而来，越来越近，接连不断，“轰隆隆、轰隆隆……”；风越刮越猛，简直有点肆无忌惮的了，“吼吼吼，吼吼吼……”刮个不停，有点瘆人；雨越下越急，雨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密，敲打在楼下的水泥地上，掷地有声，“唰唰唰、唰唰唰……”风声伴着雨声，闪电随后雷声，交杂在一起，“轰隆隆、吼吼吼、唰唰唰……”听着就像远处传来的炮声，我极少听到这样震颤人心的风声、雨声、雷声。

干渴的大地已变得湿漉漉的了，有些地方已流成了水湾，借着风雨天的微弱光亮，我见对面的柳树、竹子、蔷薇全都被雨水染成了新绿，焕发了勃勃生机。我思忖着，这是一场好雨，及时雨啊！正在这时，忽一个闪电，接着就是一声惊雷，我打了一个冷颤，又觉一阵冷风吹进来，雨滴随风飘了进来，用手一试，好多，我赶紧拉了拉窗扇，只留了一道小缝，这时我听窗外的声音就不一样了，又传来隔壁同在听雨的妻女惊呼声：“啊呦，下雹子啦！”“快打到窗玻璃上了”我说刚才听着声音就不一样了呢，再仔细辨听着，哦，确实下冰雹了，冰雹打在地面上“啪啪”响，敲在车盖上“砰砰”的。我在想，本来下的是一场好雨，这冰雹又跟着来干什么？这对正在生长着的农作物定会有伤害，我不免担忧起那些夏季作物来，心中多了些怅然。

暴风骤雨刚刚过去，妻便在微信同学群里看到了拍的一个暴雨、冰雹的视频，她说是当地的，便读着众同学的跟帖：“啊，雨下得真大！”“真是风雨交加。”“冰雹把西瓜都打碎了！”妻读到这里，我便凑近看了看一幅图片，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一个鸡蛋大的冰雹敲进了西瓜里，把西瓜打得皮开肉绽。由此，我不禁预感到了这次冰雹造成危害的严重性，真有点替农民兄弟和正在生长着的农作物感到惋惜，这真是难防的天灾啊！

今天清晨，我看到了潍坊群友发了一首《冰雹歌》，在群里频传，我听着心酸：“自从你来了以后，潍坊就丢了笑容，桃子西瓜全都遭了殃，瓜农的心儿冰凉。一眼望不到边，最大的冰雹像鸡蛋，把整个西瓜都砸穿，疯狂传遍朋友圈。桃子满地，等不到成熟之后芬芳的甘甜；大叔拧断，晚收的小麦也倒了一大片，泪像珍珠断了线……”

惊心动魄的雷雨已经过去了，太阳出来了，晴空万里，大地万物似乎平静起来。然而，经历了这场不寻常的雷雨的我，心却不平静起来，我思绪起伏，感慨万端。我在想，人间万物需要都需要大自然的呵护，要顺应大自然，利用大自然，可一旦大自然发怒了，人们只能听之任之，看之任之，束手无策，人在大自然面前是何等的渺小，是无能为力的。

感受雷雨，雷雨带给我的是雷雨前的压抑和恐怖，带给我的是雷雨中心的滋润和喜悦，还带给我经受冰雹的惆怅和不安。这便是我所经历的这场雷雨，我还能说什么呢？

乔显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