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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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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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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野味

我所说的儿时的野味,都是我和小伙伴们上山割草、上坡剜野菜时见过和吃过的,且大都是在不经意间发现的。大集体的年代,田野里暗自生长的零零散散的野树野果没有管的,即使过去栽下的那几棵七零八落的桑葚树,也没人问,没人管。辽阔无垠的田野和多种多样的野生植物,使儿时的生活丰富多彩起来,就有机会去见识和品尝这些野果,有滋有味,有情有调。那时常常见到毛栗子、棠梨、桑葚、山药、山枣、野草莓、山葡萄、刺蓬果……常常见了山枣吃山枣,见了野果摘野果,路遇桑葚摘桑葚,遇到毛栗打毛栗,增添了儿时生活的乐趣,我们的“食欲”和视野大开。

尘封在脑海深处的几棵桑树,那是儿时的记忆,给我儿时吃野果留下的印象最清晰,打开记忆的闸门,儿时摘桑葚的情景历历在目:那是在老家一个叫“磨山子”的地方,有一座偌大的水库,在水库西北角一块弯斜的“巴掌大”的小地里,零星地点缀着几棵桑葚树,这是几棵没人管理了的桑葚树,如同有些家养动物没人管了变成野动物,桑葚树变成了野桑葚树。桑葚熟了的时候,呈现出多彩,红红的、黑黑的、白白的,吸引着人们的眼球,撩拨着人们的味蕾,因就在路旁,又没人管,大人、孩子都有顺手摘着吃的,只不过“举手之劳”就能品尝到桑葚,何乐而不为呢?儿时我和小伙伴们割草、剜菜归来路过这里的时候,有时绕着那几棵树转悠着,挑摘那棵熟透了的桑葚甜甜口就走了,有时还爬到树上去摘着吃,因了桑葚有的红、有的黑,吃的嘴唇又红又黑,小伙伴们一个个从树上跳下来,相互见了一阵大笑,并取笑着:“你看看你的嘴、你看看你的嘴”“你看你吃的嘴像什么?”“你也别说我,你看看你吃的嘴,像个妖怪。”“哈哈哈……”嘻嘻哈哈着就往家赶了,路上荡漾着我们的笑声,唇齿间还留着桑葚的余香,这当属我儿时常吃的野味了。

儿时上山割草的时候,有时也会碰到毛栗子树。这些毛栗子树,不知是村子里栽下的,还是自生自长的,长得都很高大粗壮,可树上结的毛栗子并不多,所见的零零散散的毛栗树都是这样,不知是结果少的原因,还是让别人摘剩下的,村子里一直都不管。既然这样,放着零零星星的栗子也是浪费。于是,我和小伙伴们就用木棍或石块敲打着树上所剩的毛栗,不在于吃,而在于一种情趣。待敲打下毛栗来发现,有的毛栗上已有了虫子,有的毛栗就很小,怪不得别人没有管的呢。只有挑拣着好的,毛栗身上长的刺还扎手,很难对付。这样,只好把毛栗小心翼翼地放到小石板上,用手轻轻扶着或一手用小棍按住,一手用石块砸开毛栗的表皮和内壳,取出里面鲜嫩的白仁。下得功夫可见一斑,而收获不成比,不过收获的是一种好心情。再说这样在乡野里滋养的毛栗富有特殊的味道,吃起来分外香,我现在仍清晰地记得吃毛栗子的情景,那也是吃野味的一个缩影。

棠梨虽说结果很小,但也是一种野味。因棠梨树漫山遍野,到处都是。棠梨树长得跟梨树差不多,又高又大,它的枝、叶也酷似梨树,只是比梨树的枝叶小一点。而它的果实不知比梨要小多少倍,结的果的确不少,可一个个只有豌豆粒那么大,一簇簇的,灰黄色的。记得儿时见了棠梨树,我就曾发过感慨:“你说你长得跟梨树几乎一样大,又长得跟梨树那么像,而你怎么就结不出像梨那么大的果实呢?真是的,白白浪费了这天赋和资源”棠梨树无语,心中有苦说不出。后来,听说棠梨树可嫁接梨树,这就是人们利用它酷似梨树的习性,便改良它的品种。我这时又改变了对它的看法,对它产生了兴趣,儿时觉得奇了,怪了。这棠梨树能嫁接梨树,为什么别的树不能嫁接?没有答案。从此,见了棠梨树我就会和小伙伴们议论一番,感到更熟悉、更亲切了。到了棠梨熟了的时候,我总会挑着熟了而灰黑发软的放到嘴里,边吃边品,感到也很好吃,也很甜,只是太小,不过瘾似的,这也算是一种小小的野味吧?

“咂甜杆”,应该说这是儿时的一种野味。“咂甜杆”,是那个物质匮乏年代大人孩子的一件乐事,是享受一种不用花钱就能品尝到的一种实惠,也是乡村田野里一道道靓丽的风景。甜杆,就是玉米秆、高粱杆等,是次于甘蔗的含糖分较高的植物茎秆,这种茎秆在过去的农村很普遍。在广袤无际的田野里到处都是,现在玉米秆也很多,只不过高粱杆少见了。那时候,把品尝玉米秆、高粱杆叫“咂甜杆”。我想,从北方农村长大的孩子大都吃过。

儿时每当秋收过后,玉米掰了,有的玉米秸一如一队队威严的士兵守卫着田野,有的玉米秸就像履行完了使命躺下休息了。这样的没有果实的玉米秸大都没人管了。这个时候,我和小伙伴们上坡干活路经玉米地的时候,总会绕着玉米地里寻找那些甜玉米桔,也就是寻找那些叫“孤寡”(就是不结玉米或结很小玉米的,因而得名)的玉米秸。这种玉米秸看起来长得很细,可吸收的糖分很足,整棵玉米秸呈紫色,吃起来很甜,就是水分不太足。还有一种玉米秸的根部呈半绿半紫色,这种玉米秸长得高大粗壮,吃起来也挺甜,且水分充足。

各自寻找到了喜欢吃的玉米秸,就用镰刀、小镢或铲子砍头去尾,留下粗壮的下半截。带着到地堰避风处或地头上,像吃甘蔗一样,慢慢咀嚼着,细细品味着,感到过瘾,有滋有味,痛快酣畅。一会儿工夫,地堰下、地头上、小路旁就会留下一堆堆玉米桔渣。

儿时的野味还有很多,天上飞的,用弹弓打,用鸟笼捕,地上跑的用手抓,那时候,和小伙伴们打了飞鸟、抓了蚂蚱、挖了知了猴,就找个水沟把鸟类拔毛、洗净(有的干脆带毛烧),再四处打动着找来柴火枝、玉米叶、干草之类的,找个避风的地方点起火来,一会儿工夫散发出浓郁的香味,好闻极了,吃着更香,比现在的烧烤好得很!儿时还到收获后的庄稼地里捡拾过麦穗、豆子、地瓜、花生、玉米等等,统统烤着吃,吃着麦穗喷喷香,烧得豆荚叭叭响,吃着花生烫了舌,吃着地瓜“嗤嗤”响。儿时吃着野味,也给空旷的田野里增添了烟火气。

儿时的野味还有很多、很多,我还吃过刺蓬果,挖过山药豆,摘过灯笼果,见过野草莓……儿时的野味滋补了我的身体,丰富了我的生活,增添了我的欢乐,给我带来了美好的回忆。

如今,我已几十年没吃过儿时那种野味了。儿时的野味说不清、道不明,一直缭绕在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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