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秋雨

我曾写过与雨、“季节雨”相关的多篇小文，篇篇截然不同。今观秋雨，偶有所得，任“淅沥”秋雨润泽于待要干旱的字里行间……

晨起，拉开客厅窗帘，才知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久违的秋雨撩拨着我的心绪，我欣然伫立窗前，观雨。

秋雨不像夏雨那般猛烈、疯狂，只是淅淅沥沥，也可称之为和风细雨。即便这样，也把窗外秋色装扮得更清新、美丽。但见窗下依次摆放着的红车、黑车、灰车、蓝车……都像是洗过了一遍，红车更红了，红得都有点耀眼；黑车更黑了，像画家刚泼墨般；蓝车更蓝了，跟晴日里的天一色；我家那炫灰车更新了，给别克家族赏了脸。这便是秋雨的杰作。

观秋雨，想往事。我想起了当年某中学的一位教书很有名的物理老师，他教的物理很有名，那真是桃李满天下，他的言行也很经典，曾被传为美丽的笑谈。说的这位物理老师，他的衣服很少洗，每当雨将来临，他就放到室外洗衣杆、绳上，别人见了惑之，他便解释：“让大自然去冲洗吧。”他教的物理课内容可能在学生头脑里已所剩无几，而他说的这句经典之语可能大多人都会铭记，以至于连异校之我都牢牢地记在心里。我联想到这段往事，是因了雨意，它能将大地万物来清洗。

俯瞰窗外的健身活动场，静悄悄的，一改往日里的喧嚣和热闹，唯有雨声、雨的飘落，“浠沥沥，浠沥沥”，这是秋雨把平日里的爱好健身者挡在了家中，独自在天空飘舞，在大地汇聚。秋雨舞出了活动场的新模样，只见一个个大大小小深深浅浅亮亮晶晶的水湾几乎连成了片，个个映着秋日的光彩，千姿百态。绿树、黄叶、红叶，还有各式各样的健身器材均倒映在这光亮亮的水湾里，这是镜中画，还是画中诗？这是晴日里所看不到的。

平览活动场外浅绿、浅黄、深黄的多姿多彩的树，秋雨把它们都打扮得更美丽，秋雨精心清洗、滋润过的黄叶，一如披上了晶莹纱衣的新娘，美得出奇；秋雨飘洒在绿叶上，滋润着、晃动着一个个晶莹剔透的雨珠，多么诱人啊，秋雨为绿树带来了无比清新的气息。

我索性走出户外，走向秋雨里，见雨中公路上来往如梭的车辆，大的、小的、黑的、白的、红的、蓝的、黄的、绿的，公交车、私家车、轿车、大货车、摩托车、电动车、自行车……比比皆是，一片清新。偶尔会溅起一个个水波，在车前、车后划出了漂亮的弧线，这是秋雨与车的创意。再观雨中的机动车、人行路上，行者打着伞，骑者披雨衣，飘动的蓝伞、黄伞，游动的红衣、绿衣，就像大场景五彩斑斓的舞蹈，映入我的视线里，装在我的心里。

我在绵绵秋雨中漫步，身在雨中观秋雨，秋雨吻着我的脸，爽着我的心，亲临秋雨中就是不一样，感到凉飕飕，爽歪歪，这是秋雨携着秋凉，已不知是秋雨的爽，还是秋日的凉？大概是雨中秋凉，秋中雨意。

我携雨踅回小区的绿林里，近距离观赏雨中的大树、小树，红树、黄树、绿树，还有红中带黄、黄中带绿、红黄绿浸染于一体的树，个中感觉均不一样，秋雨将它们点缀的水灵灵的，更添了美色，红的更热烈奔放，黄的更浪漫多彩，红黄绿一体的更天花烂漫，还有的让我没法形容。我不由得伸手轻触浸润着秋雨的片片红、黄、绿叶，这是饱蘸着秋雨的秋叶，似乎涌动着浓浓的诗意，如我般普通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更别说写。经我这一轻触，霎时似有轻微的触电之感，清爽到我心，这是雨意直抵我心，让我怎个不联翩浮想？

我有心乘上公交车观秋雨，车上熟人问我：“下雨，也不打个伞？”我回应：“下小雨，正好感受一下。”刚落座就听后排老太太说：“下这场雨，明天就降温了。”我顺应着：“嗯。”而憋在心里不好卖弄说出来的是：“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穿上棉”。车在行，雨在飘，我目睹看着车窗外若有若无的细雨心缭绕。坐在公交车上不忘观雨中行人，见有打伞的，有如我不打伞的，行走在雨中，不知他们也如我般想找找雨中行的感觉，还是觉得雨小没必要打伞？不管怎样，雨衣、雨伞总会裹挡住了亲临雨中的感觉，亲历雨中的“接雨气”，如同生活中的“接地气”，偶尔地感受一下雨中滋味，体验大自然赐予的这般魅力，也是不错的选择，莫错过。

雨后沿人行路漫步、跑步，踏着清新的路面，吸着新鲜的空气，仰观浩渺无比的天空，平视湿漉漉的大地，俯览雨润的小草，顿感奇妙无比，心旷神怡。静看周遭万物，动观雨后行人，感悟雨后变幻，更有一番妙趣。这时不觉人们都添加了衣裳，身旁的妻说：“下雨后，学生有穿绒衣的了。”我随口称是，心里感到不足为奇。秋雨启迪着我的思绪，上接雨后的长空，下续雨后的大地，我不由沉浸在雨后的遐想里。

雨后行驶在回老家的观光路上，秋风吹拂着秋雨后的树叶不停地摇摆，不时地抖动着晶莹的水珠，摇曳着秋风秋雨后的美丽，现场观树，不难想象出舞女沐浴后在大自然中翩翩起舞的风姿，那是别样的美丽。

车行至当地风景名胜区——双庙水库，我索性走下车来，细观水库姿容。秋雨后的双庙水库更饱满了，秋雨为它添了新意，雨水欢快地融入了积水，高兴地在水面上荡起一片又一片涟漪，这是秋雨在双庙水库的大写意。我想，秋雨积满的双庙水库的时而放水，便为流经市中心的美丽现河增添无限灵动和靓丽，那“哗哗”的涛声，唱出了全市140万人民的心声。

我一边想、一边走在双庙水库东岸的公路边，忽听头顶上一阵“叽叽喳喳”的叫声，我仰头即见两只喜鹊由南往北翩翩而来，仿佛在对我说：“老朋友，你又回来了，在干什么呢？”我不懂鸟语，只是悟出了个中意思。我猜想，它俩可能见我左手拿本，右手执笔，像个公务员似的，以为要干什么大事。其实文秘出身的我无非习惯了随手带笔，这次只是对秋雨作个小小的采风，也没别的意思，做鸟也要低调一点，尽量不要为这类小事大声叫喊。

“叽叽喳喳”的叫声还在回旋，见两只喜鹊还在空中盘旋。又见一只鸟儿“唧”的一声就不见了踪影，我在寻找，寻找它，更寻找它雨后的欢叫声，我在电机小屋的东侧终于找到了它，也没听到半句叫声就已远飞去。这不知名的小鸟带着雨后的欢乐，飞向远方去唱歌，我的思绪也随它飞向了诗和远方……

雨后接着回到了老家，看得出来老父亲非常高兴。我便说，南边的路被雨水冲上了泥，很粘脚，咱这里下的雨可能比城里大。老父亲说：“下得也不算大。”老父亲的话引起了我的思索。我在想，现在的小雨对种小麦、尚未除的大姜、挂在树上的苹果还是有益处的。

观秋雨，观出了秋雨的灵动和美丽，随着秋雨我隐隐感到了它的深意，秋雨的深意在哪里？我一时说不出……

乔显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