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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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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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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冬天叫儿时的冬天

前几天已过了“立冬”,时令在北方已踏进了冬天的门槛,虽说因天气反常还不算太冷,但今天的降温却使我隐隐感到了冬天的迹象。所见马路上的行人与往日里的行人有所不同,身上的衣服在加厚,看到他们,我便很自然地想起了儿时的冬天。

那么,儿时的冬天是个什么样子呢?我想生活在现如今冬天里的孩子们,就是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也想象不出那时冬天的样子。不信?且听且看。先是冬天的风吹响了号角,吼叫起来与现今的风真就不一样,“吼吼”地叫,在嗓子眼里还打弯,简直就有点恐怖。尤其是到了夜深人静、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它便突然造访,更疯狂了,顺着大门缝里钻进来,大声喊叫着,声音乖戾,时而尖叫,时而拐着弯儿,真像狼嚎一样,叫起来真的惊人。我那时听到大风这样的吼叫声,总是蜷缩到被窝里,直到风声渐渐小去,我才释然。现在想想那风声,仍有很深的印记,那种特别的尖叫声几乎听不到了,只是让我时而想起。

风儿报到不久,雪儿就会跟着来了。儿时的冬天意为雪,雪来得特别早,一如冬天的使者,赶时节似的,不叫就来报到了。还来得特别勤,一场未化一场又来了,儿时的冬天像整天在冰天雪地里。

雪来了,昭示着冬天到了,也感到与往日那无雪的冬天不一样了,说话就有冬天的话题了,说起来也带着“嘶嘶”的声音,感觉就有点冬天的味道了。玩耍也有“堆雪人”“打雪架”“滑冰”的情趣了,自然也就热闹了许多。

儿时的我也天生喜欢冬天飞雪的景致,喜欢迎接这位“天上来客”,欣赏她那冰清玉洁的姿容,我看那漫天飞雪就像一个个天宫里下凡的仙女,翩翩起舞,浮浮摇摇地从天空的四面八方来了,有的还像“跳探戈”一样,随风打着旋儿来的,飘到了身上,亲吻着脸庞,凉凉的、湿湿的,痒酥酥的,感到很舒适,我那时是想到了“清爽”这两个字的。

刚刚飘来的雪可触可摸,有质感,不过一会儿就融化了,变为虚无,不,不是虚无,已变为一滴水,仍是可触可摸的一滴水。待雪下得久了,下得多了,来不及融化的时候,就纷纷飘落到地上,拥抱起来,堆积起来,只感觉一会儿工夫,先是紧贴地皮薄薄的一片,又过了不长时间,再一看就是厚厚的、白茫茫的一片,粉装玉砌,煞是好看,这个时候的大地又变了一副模样,我和小伙伴们常常沐浴在这清冽新鲜的空气中,望雪。大地被厚厚的一层白雪覆盖着,静悄悄的,雪后的大地一点声息都没有,真是“雪落大地悄无声。”再举目四望,近处的槐树、洋槐树、枣树的枝桠上都挂上了雪的花环,那叫“雪挂”,造型别致,楚楚动人,不由你不想些什么。远处那棵五百多年的老槐树上更是披上了银花,那是上天造风景,人间还没有这么大的能耐,成了村子里的一大景观,巍巍大气,银花满树、满天,漂亮极了,这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飞雪给乡村带来了美丽,像是披上了节日的盛装,参加盛大的庆典。

再举目远眺周边的群山,已变成了一座座“银山”,“银装素裹,分外妖娆”,这不就象征着现如今说的“金山银山”吗?雪,增添了美好的景致,尤其是东山之巅那依稀可见的状元石,更添了神韵,活灵活现,灵动自然,仿佛这位“状元”也在欣赏雪后的美景,观景思民,心忧天下,在思考这场好雪带来的好年景:“瑞雪兆丰年啊!”

大雪带给我童年的不仅仅是这些,还丰富了我儿时的生活。雪是我的好伙伴,成了我和小伙伴们游戏的开场白。我们常常在飞奔在雪中,就像随飞雪追寻那雪中情;雪停人不闲,在落雪后堆雪人,打雪仗,不管雪人堆得有多么好,或多么糟,都会引来大人、孩子们的嘻嘻哈哈笑。雪人也就成了我和小伙伴们游戏的中心,围着雪人打起了雪仗,追逐着、奔跑着、欢笑着,有时还会在雪堆里滚骨碌子(摔跤),还有的大人在旁边打趣,大声鼓励着,吆喝着,也就更热闹了。雪,总是让人意犹未尽,那时总是冻得小手红肿得像小红萝卜似的才回家,冷,并快乐着,因为那时在闭塞的乡村里,只有冬雪才能给孩子们带来无穷的欢乐。

冬雪带来的欢乐还有很多、很多,雪后的早晨,迎着东方冉冉升起的太阳,观奇景,常常惊喜地发现,在红霞的辉映下,白雪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像无数的星星眨着眼,闪耀着瑰丽无比的奇光异彩,洁白晶莹,纯净明亮,美极了,心情好极了。只可惜那时没有相机,那壮美的景象,只能滞留在我的遐想里,留在我现在的美好回忆里。

还有,雪后的屋檐上布满了雪挂,如同整装列队的士兵一样,整齐有序地地排列着,太阳出来了,暖煦煦地普照着它们,有的仍坚守着,有的就坚持不住了,“啪、啪”地一段段掉落到地上,化为了冰水,滋润着大地,儿时爱听着屋檐上冰柱化水滴落的声音,不停地敲击着屋檐下倒扣着的水桶、摆放着的盆盆罐罐,发出有清脆,有低沉的各种不同的声音,仿佛演奏着不同的乐章,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儿时的北方都盛行穿棉草鞋,我们那时都叫“蒲窝子”,为防止这种蒲窝子被雪水湿透,也为了耐磨,就用猪皮一类的把棉草鞋包起来,穿起来虽笨拙,但很暖和,那时,我常常穿着这种鞋“突突”地到街门口晒太阳,见大人孩子已插着手站满了石头上,冬日的阳光晒得暖煦煦的,脚也暖暖的,心里也暖暖的。

深冬的东河里,已结成了厚厚的冰,这条河便有了莫大的吸引力,绕了大半个村子的上千米的河就像一个巨大的溜冰场,变成了孩子们天然的乐园,上面承载着南北东西大大小小的孩子尽情地玩耍,有在上面游弋地滑冰的,有用鞭子有节奏地抽打着陀螺的,还有的在相互比赛着谁的陀螺转的时间长,小一点的孩子滑着冰稚声嬉笑,再小一点的孩子心里想动而身体不敢动,则委屈着在一旁看着热闹……天气虽冷心里热,孩子们都各自乐。曾让多少玩童冻伤了手脚也乐不思归,每天直到大人们大呼小叫地喊着回家吃饭了,才三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地回家,冬天的东河确实是一部欢乐的童话,曾给儿时的我和伙伴们带来无穷的欢乐。

冬天的田野里虽显得空阔,但并不寂静,儿时常常和小伙伴们到山上或坡里割草,天冷的时候,就用火柴点起篝火,围着篝火取暖,感到饿了的时候,就捡拾田野里遗失的花生、地瓜,用火烤着吃,碰巧还能拾到被打的野兔、斑鸠和其它小鸟什么的,用火烤一烤,味道好极了,胜于现如今“吃烧烤”。冬天还到田野里掏老鼠窝,有时能掏到半袋子花生、玉米。还有,儿时的冬天,还到山上挖药草、拾蘑菇、捉蚂蚱,整个冬日里的生活都很充实。

儿时的冬天是温暖的,天气虽冷心里暖;儿时的冬天是充实的,乡村就是理想的“大舞台”;儿时的冬天是欢乐的,冰天雪地就是理想的乐园。

乔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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