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浪滚滚话芒种

昨天是芒种，真成“忙种”了，我在“种植”着散文百花园里的禾苗，忘记写芒种节气了，想着麦浪滚滚的时节，听着窗外两只小鸟在叫，一只拉着长韵有点像青蛙叫，一只在“唧唧、唧唧”地叫。它俩似乎在对话：“芒种过了”“是啊，是啊，好割麦了。”噢，我想起来了，其中一只鸟是不叫伯劳鸟？在芒种的时候开始叫，我说是先前没听过这种鸟叫声，若真是，那就更有意思了。听了啁啾的鸟叫声，心情为之所动，也就多想了一些，这是它俩在催着我写芒种的事了。

芒种，《辞海》上这样解释：“二十四节气之一。每年6月6日或5日，视太阳位置达黄经75度时开始。

芒种有三候：一候螳螂生，指螳螂在前一年的秋天产卵，到芒种时节，小螳螂破壳而生；二候鵙始鸣，鵙指伯劳鸟，这是一种喜阴的小型猛禽，芒种时节开始在枝头出现并感阴而鸣；三候反舌无声，反舌鸟是因能够学习其他鸟鸣叫而得名的鸟，它却因感应到了阴气而停止了鸣叫。芒种的三候，就像是为螳螂和鸟儿而生的，这个节气真是灵动自然。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常听大人们说起芒种这个节气，却压根就不知道它的意思，并觉得这个名字还挺古怪呢。直到母亲说：“过了芒种，快下来新麦子了。”我这才知道了芒种与麦子有关，与那时候久违的馒头有关，每到了芒种前后舌蕾生津。

随之渐长，常听身边的大人说过这样的顺口溜：“四月芒种麦割完，五月芒种才开镰。”意思是说，芒种节气如果处在农历四月的时候，麦子就割完了；若处在五月时，麦子还才开始割呢。也听到这样的顺口溜：“麦到芒种谷到秋，寒露才把白薯收。”说的是小麦成熟收割要到芒种，谷子成熟收割要到秋天，白薯要等到寒露才收获。还常听到大人们这样说：“芒种三日见麦茬”，说得更形象逼真，是说过了芒种三天就割麦子了。还听说过“芒种无雨麦不收”的说法。一来，芒种时节的气候特点是气温升高、雨水充沛、空气湿度大，适宜小麦生长；二来，芒种时节也是小麦成熟和收割的最关键时候，这个时节正是需要阳光和雨水的时候，这个时候常被称为“熟麦子天”，其实不光指阳光，还有雨水。如果缺雨，既影响收割，又影响小麦的产量和质量。这句话也表达了农人对芒种时节降雨的期待。这些都说的芒种与麦子的关系，估计它俩永远也脱不了这种干系。

上学后，遇到了一位曾教过私塾的荆姓老先生教我们常识，别人曾嫌他年龄大，跟不上形势，我却觉得他深谙传统的、常识性的事理，尤其有庄稼地里的知识。如今说“接地气”。他谙熟农业知识和二十四节气，那时教我们把“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背得滚瓜乱熟，让我们握起拳头、扳着骨节数：“一月大，二月小，三月大，四月小……”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他给我们解释“芒种”的情景，他用沙哑的嗓音抑扬顿挫地说：“芒种、芒种，就是忙种，芒种忙，就是忙着种，要记芒种，你们就想想庄稼地里忙活着种就行了。我也就记住了芒种字面上的意思。因而，每当到了芒种节气，我脑海里就会蹦出：这样的字眼“布谷鸟叫，麦子熟了。磨刀霍霍，虎口夺粮。三夏大忙，绣女下床……”。

长大后，虽说名义上离开了农村，但实质上我却没有真正离开过农村，并且我对包括“芒种”在内的“二十四节气”从感性上升到理性来认识，写出了散文《生活在二十四节气里》，芒种也就是生长在麦茬地里的一朵花。

芒种，天空高叫着布谷鸟，地上磨刀霍霍挥镰刀。机声隆隆收麦急，丰收在望农人笑。“一收一种”的芒种，令人生发出无限遐想。“芒种”二字已实落落地立在麦浪滚滚的希望田野上。

乔显德